慕綰綰立即狐疑的扭頭看她:“那按照大娘的說法,其他人交了公中,就沒在公中吃飯了?”
滿屋子的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
是啊,沒道理對其他房是一套標(biāo)準(zhǔn),對三房又要用另一套,就像慕綰綰說的,傳出去,喬家苛待小輩,這名聲著實不好聽!
李氏狠得牙癢癢:“牙尖嘴利的丑丫頭!”
“我是丑,又不是傻?!蹦骄U綰捂住臉又要哭:“難道在大娘的眼里,丑就是原罪了嗎?我爹娘生我下來就如此,我能有什么辦法?”
于氏這次聽不下去,她嘆了口氣:“爹生娘養(yǎng),誰也怪不來的事情,大嫂,你這話有點過分?!?br/> 如此一來,倒成了李氏的不是!
李氏氣得夠嗆,索性抱著手退到一邊,氣沖沖的拉著喬明鷺回了房間。
屋子里氣氛壓抑,四房那兩個小孩子有些害怕,喬明琦哇的哭了出來,縮在羅氏的懷里:“娘,我害怕……阿爺好兇,阿奶好兇!”
喬明強嘴上不說什么,小身子卻也直往喬老四的懷里鉆,一雙眼睛濕漉漉又恐懼的看著喬老大。
屋子里頓時鬧哄哄的。
喬老爺子被吵得一陣頭疼,他猛地一拍桌子:“我還沒死呢!容不得你們在這里放肆!一個個的都吵著鬧著,這家像什么樣子!”
“阿爺,這可怪不得我,還不是大娘……”慕綰綰哭著說。
白氏怒道:“你個小孽畜,還敢攀咬你大娘,她是你長輩!”
“你閉嘴!”喬老爺子猛地抬手一指白氏,他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疼,氣不打一出來。
跟白氏夫妻幾十年,兒孫滿堂,他第一次覺得白氏簡直不可理喻,好好的事情愣是讓她弄成了這樣,他還得憋屈的給白氏收拾爛攤子。慕綰綰一個月賺個二兩銀子沒問題,支用個一百文又算得了什么事,這下好,人給整怨懟了,讓他左右為難。他思來想去,三房如今跟從前不同,且不說老三漸漸好起來,他對這個兒子的虧欠心是有的,也明白從前的事情,多少讓喬老三寒了心,總不能還讓三房兩個孩子也寒了心。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喬老爺子在處理家務(wù)事上,素來喜歡打個巴掌給個糖:“你是長輩,做事要公正些,家里才會和氣。老三還病著,如今好起來是要補補,你咋不知道體諒一番孩子的孝心,這些年飯都白吃了!”說罷又轉(zhuǎn)頭:“綰綰,你阿奶管著一大家子人的吃用,對銀錢難免計較得多些,你別往心里去?!?br/> 慕綰綰毫不動搖:“我沒跟阿奶計較。不過,話說分明,對我們?nèi)繉Υ蠹叶己茫傔@樣吵下去,遲早會丟大家的顏面。”
“那你說,你每個月給多少?”白氏被喬老爺子訓(xùn)了,多年夫妻,她最懂得順著臺階下。
慕綰綰想了想:“我一個人挖的藥能賣六十文到八十文之間,如今是明麗跟著我一起,一次能賣個一百六十文到一百八十文。不過,賣藥是靠天吃飯,我不能保證天天都能挖到藥賣錢?!?br/> “這是自然?!边@個道理喬老爺子也懂。
慕綰綰繼續(xù)說:“折中一些,不管能不能每天賣出去藥,一天就算個一百文錢的收入,一個月下來是三千錢。如今大家都是交八成到公中,我也按照這個份額交,只是明麗還小,我沒理由虧了個小輩,二房那邊,二叔在碼頭上做工,錢是給了公中的,明麗這部分理應(yīng)給二房自己用。這樣,我每個月交二兩銀子到公中,另交二百文做伙食錢,其他的,由我跟明麗自行分配?!?br/> 一個月二兩,雖不是全部,那也不少了!
白氏稍稍滿意了一些,撇了撇嘴,沒吭聲的看向了喬老爺子。
喬老大暗暗在心里盤算,那兩百文錢不提,每個月二兩銀子落在公中,基本都是給他們大房的,他忍不住心花怒放。
如今慕綰綰挖藥是看著賺錢,可他讀書人知道,山中多變,這藥以后會越來越難挖,并不一定每個月能有這個收入。
他眼珠一轉(zhuǎn):“那你要是賺不到二兩銀子呢?”
“賺不到,我自己會去想辦法?!蹦骄U綰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中盤算一番就說:“大伯要是不放心怕我食言,大家寫個字條也沒什么。不過,我丑話也說在前頭,我每個月只給公中這些,我賺少的時候不虧公中,賺得多的時候,有些人也別眼紅?!?br/> 賺得多?喬老大是不信的,一個小丫頭,賣個藥已經(jīng)比村子里很多人能賺了,還能去哪賺更多,這不是癡人說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