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突破!
夏侯淳猛然回首,目光復(fù)雜。
是她。
方熙柔俏臉微寒,那小娘皮藏得竟如此之深。
“哼,小小螻蟻,安能窺伺天道玄秘?”
一道叱喝聲傳蕩而出。
話語似夾帶著一絲天威,攪動了天地靈氣。
夏侯淳回過頭來,抿嘴肅容,看著那位真人開始登天踏空。
他深吸口氣,手中光芒一閃。
一枚印章散發(fā)著烏黑光芒。
那光芒如同幽靈般鉆入夏侯淳手臂。
一股鉆心劇痛傳遞至心神。
疼得他面目抽搐,牙關(guān)緊要,道出低吼聲。
方熙柔眸光幽微,似有恍惚之色。
在她眼中,這一刻的夏侯淳氣息開始暴漲。
一股熟悉而敬畏的味道,從他開始散發(fā)。
方熙柔瞳孔猝然一縮,抿嘴不言。
倘若細(xì)查,竟會發(fā)現(xiàn)一絲嗜血與猙獰。
靈門功法,之所以被喚成‘魔功’,可不僅是它與‘玄門正道’大相徑庭,更在于它的‘另辟蹊徑’。
而且這功法,疑似天外而降。
方熙柔腦海中想起下山之前,那位呢喃之語:陛下蒞臨人間,我等奴仆,自當(dāng)竭盡全力奉迎。
可她方熙柔不甘心。
不甘心最后淪落成那位無上存在的血食與爐鼎。
就連凡人都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方熙柔為何不能有問鼎自在天之心?
那真人駐步,瞇眼凝視夏侯淳,自語道:“妖魔之法?”
話音剛落,天地之間似有雙眼垂顧。
緩緩垂顧人間。
落在了這個‘魔子’身上。
錚?。?!
妖魔開眼了。
真人心頭猛然一跳。
一雙深沉眸子凝視而來。
那真人沉默少許后,緩緩言道:“閣下究竟是誰?”
眸子閃爍,似有譏諷之色。
那真人微微瞇眼,心頭暗忖,莫非是魔宗的某個大人物?
他臉色變幻不定,似有舉棋不定。
天心同樣驚疑,凝視著身側(cè)的這位氣息越發(fā)詭異的太子殿下。
莫非他是道門某個老家伙轉(zhuǎn)世不成?
可東靖朝廷有專門的篩選‘血魂’之法,倘有轉(zhuǎn)世附身皇族的存在,定會被懸掛在太康城朱雀樓上的那頂景陽鐘震的魂飛魄散。
夏侯淳目光一抬,針鋒相對地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輕笑一聲,語氣雖淡,但言語中的高高在上卻展露無遺。
“貧道,玄宗觀世堂供奉宋渭!”
方熙柔心頭大震,暗中給夏侯淳傳了個音:
觀世堂乃是玄宗中‘行走諸國、觀視人間’的機(jī)構(gòu),有數(shù)位大真人坐鎮(zhèn),并十余小真人巡察觀視人間。
此人姓宋,想來便是那宋氏的支脈老祖宗了。
夏侯淳默然,宋閥背后有真人坐鎮(zhèn),他在沁州府衙便知道了。
只是他沒想到,玄宗出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他本以為,玄宗必是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百態(tài)。
可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沁州,連真人都布置了兩位。
他們,真的只是要造反么?
適時,月牙陣外的慕容煙氣息不斷暴漲,氣息越發(fā)逼近真人大關(guān)。
方熙柔眸子急劇跳動,似有轉(zhuǎn)頭襲殺慕容煙的沖動。
“別動!”
一道冷冽聲音忽然響起。
夏侯淳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眼中淡漠與疏離不言而喻。
方熙柔死死地盯著他,身子卻不敢挪動絲毫。
但夏侯淳并未理會他,只是抬眼看向那位真人。
他傾吐一口濁氣,徐徐言道:“玄宗長老駐足人間,就不怕沾泥染垢么?”
那真人目光一閃,瞇了瞇眼后,輕笑道:“道友都不怕,貧道又有何懼?”
夏侯淳心中一愣,嘀咕一聲,莫非這老貨誤會了?
他故作高深莫測,輕擺袖袍,負(fù)手在后,灑然言道:“本座曾聞,有古仙人以天地為棋盤,視蒼生為子,撥動閑子,便可攪亂天地氣運(yùn),將諸天大勢玩弄于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