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看表演，原來是看你跑龍?zhí)住被衾麑χP琛，欲言又止。
他根本沒想到關琛一副來辦大事的樣子，目的竟然這么低調，而且……
“你如果只是跑龍?zhí)椎脑?，劇組根本不會放我這個外人進去。這樣我什么也看不到啊?！被衾麕缀跸胧栈仄吣昀锏谝淮伪蝗私袑а莸母袆恿?。
關琛沉默了好幾秒，點了點頭：“你說得對?！?br/>
“那怎么辦？”霍利問。
關琛不理他，只是自顧自地仰望月亮：“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含含糊糊的聲音）@￥?！?br/>
“必有一什么？”
關琛轉頭一拍霍利的肩膀：“沒關系！你等下跟我一起當群演，就可以進去了?！?br/>
霍利迷茫了，怎么好端端的他也要跑龍?zhí)琢恕?br/>
“就當賺外快了?！标P琛不由分說地攬住霍利的肩膀，走到邢云前面，說：“帶他一個。他等下跟我一起?！?br/>
邢云看著霍利?；衾杏X自己的姿色正在被打量，頓時有點慌，懷疑關琛說的那個外快，恐怕不怎么正經。
“行?！毙显剖栈啬抗?，目光里有些嫌棄霍利的身板和外貌，“古裝那邊外國人拍不了，他只能拍現(xiàn)代的?！?br/>
關琛問：“古裝電視不是有什么西域來的使者么？”
邢云說那樣的角色輪不到普通群演。
關琛問為什么。
邢云說：“我們這邊的電視劇，演員除了拿到片酬，還能參與版權分賬。只要出演過的部分每播出一次，那么里面念了臺詞的演員就會收到一部分錢。”
邢云舉了個例子，比如某個群演，在某大熱的電視劇里出鏡并說了一個詞，在接下來的十年里，這個群演就源源不斷一共收到了近二十多萬華夏幣。
“所以有臺詞的角色，就算只有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是普通群演能隨便拿到的?！?br/>
關琛嘖舌，看著周圍隨處可見正在等待機會降臨的編劇和演員們，他有點明白為什么這邊世界的演員數(shù)量，遠超上輩子國內演員的數(shù)量了。
一旁的霍利在這個話題里閉麥了，只是默默聽著。
三個人走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拍攝基地的南門。
邢云的那個群演包工頭朋友已經等在了那里。
邢云的一頭銀發(fā)在夜晚中招搖得很有優(yōu)勢，兩人很快相認。邢云走上前去嘀嘀咕咕了一陣，回來后跟關琛說，“我跟朋友安排好了，等下你們跟著他，直接進組，再接下來聽副導演或者導演的安排就行?！?br/>
關琛攜著霍利走到了包工頭邊上，幾個人一路走進基地。
基地很大，各個區(qū)域的建筑風格都不一樣。有古代的，近代的，現(xiàn)代的。長平的拍攝基地以近現(xiàn)代建筑為主，宮殿廟宇古城這類歷史類建筑則是南方的橫鎮(zhèn)比較多。
《警察的故事》在這里取了景，關琛時隔幾個月，再次走在上班的路上，竟然還挺高興。
包工頭有著京城人特有的貧，一路上話里話外都在套關琛的消息，邢云不知是為了保護關琛還是為了保護朋友，拉著朋友走在前面，不讓他跟關琛說話。
半路上，包工頭又接了幾個人過來，有男有女，樣貌普通，但看起來很正規(guī)。
他們并沒有馬上進組，而是被帶到了一個堆滿了人的路邊。
再往前一段就是拍攝區(qū)，當有劇組在拍攝的時候，無關人員禁止靠近。
關琛看到有人帶著一幫外國人走進了某條拍攝街。他有些疑惑，不是說外國群演數(shù)量稀少，并且不受待見嗎。邢云跟他解釋，說那是一個收費項目，讓遠道而來的外國游客體驗當群演跑龍?zhí)椎母杏X，留作紀念，將來或許可以在網上看到自己?！捌鋵嵏究床坏??！毙显普f，甚至電視劇拍完能不能出現(xiàn)在網上都是個未知數(shù)。
一個戴著鴨舌帽看似劇組的人走了過來，跟包工頭進行對接。
包工頭把關琛和霍利還有另外幾個人湊到了一起，劃給了鴨舌帽男。鴨舌帽男看了看每個人的樣貌，覺得沒什么大問題，再點點人數(shù)，還少幾個。鴨舌帽男轉身朝路邊的人喊，“再來兩個！”
一瞬間，原本徘徊在周圍的人，一下子像幼兒園里最踴躍的小朋友，拼命地把手往前舉，恨不得就豎在鴨舌帽男的雙眼前面。
鴨舌帽男撥開眼前的幾只手，“你。你。還有你。”地點了幾個人。被點到的人趕緊站到鴨舌帽男身后，沒被點到的依然不肯離去，久久地舉著手，似乎這樣就會有奇跡發(fā)生。
可惜沒有奇跡發(fā)生。鴨舌帽男帶著關琛一眾人，毫不停留地往拍攝區(qū)走去。
邢云不打算跟進去。他跟關琛說，他先跟朋友去聊天，有事或者結束了打他電話。
關琛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其他幾個人看得很新鮮，沒想到龍?zhí)籽輪T竟然也有經紀人。
關琛這些人被帶進劇組后，造型師過來檢查大家的服裝。
拍攝的場景是在一家餐廳里，群演作為顧客，充當背景板，所以大家的衣服不能看起來相差太大。
“大家等下假裝吃飯聊天就可以了?！兵喩嗝蹦卸谒麄儯骸暗?！不能真的吃！也不能真的聊天！”
關琛和霍利沒有坐在一起。
金發(fā)碧眼的霍利，位置被安置在了靠墻的地方，一個人吃飯。
關琛則因為形象突出，被安排在了靠近鏡頭的中間，也就是主角座位的后面。拍出來能只露個側臉。
看著劇組人員臉上熟悉的疲憊，聽著導演熟悉的發(fā)號施令，關琛心里滋生出一種懷念的情緒，真希望能馬上進組。關琛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片場，尤其是其他幾個群演，大家好像都很有經驗，有的在閉目養(yǎng)神，有的在調整狀態(tài)進行預熱。角落的霍利正盯著一張菜單猛看，似乎是真的餓了。
回想《喜劇之王》里的周星星，關琛不知道現(xiàn)實里會不會真有對導演長篇大論何為表演的群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