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見他一臉糾結(jié),直言道:“她現(xiàn)在是病了,根本無法照顧自己,遲傳野,我想你要分清可憐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的差別,你真的喜歡金珠嗎?而不是心里的那些愧疚在作祟?!?br/> “我只想知道金珠怎么才能好起來。”
“她一定會好起來的,這一點(diǎn)我們沒法預(yù)測,因為這個節(jié)奏掌控在他自己的手里。”周西說的平靜,可眼神卻一直盯著遲傳野。
他臉上的表情,周西都沒有錯過,面對他的急促,周西不管這些,只繼續(xù)說著:“你要是想要金珠盡快記起來的話,我可以幫忙,如果你想讓她對你的愧疚少一點(diǎn)的話,那就趁這段時間對她好一點(diǎn)。”
“或者你可以嘗試給她灌輸一種思維,就是你也有難言之隱,這樣她潛意識里有這種想法,記起來所有事情后,也不會一直揪著那件事情不放?!敝芪饕荒槦o奈。
他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就是要靠遲傳野了。
遲傳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周西翹著二郎腿,看向遲傳野:“謝遠(yuǎn)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叫沈峯他們到時候多留個心思?!?br/> 周西走了后,遲傳野一個人在下面坐了一段時間才上樓。
房間里金珠很專注,偶爾會忽然放空。
現(xiàn)在的金珠沒有以前的攻擊性,乖乖的,膽怯的好像一只小兔子,看的遲傳野很是心疼。
只是這樣的金珠,還是原來的那個恣意張揚(yáng)的姑娘嗎?
遲傳野最近連遲家都不敢回去,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對元寶。
不過最近遲家也的確忙的無暇顧及他,元寶根本不領(lǐng)他們的情,飯照吃,水照喝,正常的很,就是倔強(qiáng)的不和他們說話,不叫他們的名字,甚至和管家侍者相處的都比跟遲家人相處的要好。
遲傳野嘆了一口氣,他早就該想到是這樣。
金珠靠著床沒在動,模型也沒有拼完,他好奇的靠近,卻聽金珠喃喃道:“我是不是和這些一樣,是個破敗的娃娃?”
他心里一驚,連忙來到金珠的面前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我覺得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記起來?!苯鹬榭粗?,眼神間埋著痛苦。
金珠覺得自己好像是置身于風(fēng)暴中心,有兩股力量在拼命的撕扯著她,她連喘息都做不到。
“金珠,你想要記起那些你忘記的事情嗎?”遲傳野坐在金珠的對面,眼神正撞上金珠的視線。
金珠沒有躲閃,只是頓了頓,才道:“我不知道?!?br/> “為什么是不知道?”遲傳野很是緊張的看著她。
莫名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可只要想到她記起來了全部,他就再也不能看到她,不能和她聊天,一想到這里,他就難受。
“因為可能忘記的那些東西都是很難受的,我沒法承受的痛苦,我……我不想那么痛苦?!苯鹬槠D難的說著,眼神也夾雜了一些痛苦。
遲傳野抿著嘴唇,原來她真的全部都知道,知道有人傷害了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知道那些痛是根本無法承受無法原諒的。
這一刻遲傳野真的有些怕了,他怕周西和顧錦說的是真的,之前得那些事情終究會被翻出來,自己的缺德事被金珠重新記得,他到時候才是那個被討厭的人,對嗎?
深吸了口氣的遲傳野,略帶緊張的看著她:“……那你,會原諒傷害你的那個人嗎?”
金珠沒動,沒回答,依舊是茫然的眼神,似乎無法理解遲傳野的這句話。
“我的意思是,那些痛苦的回憶也許是某個人帶給你的,那人也許是故意的,也許是有苦衷的,你會原諒他嗎?”遲傳野特別溫柔的問道,一雙眼睛從不曾離開她身上。
金珠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這才聽明白了遲傳野的話,想了一會才道:“他為什么要故意傷害我,是因為我讓他討厭了嗎?”
“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原因,可能就是你的存在擋住了別人的路,或者有人單純就想要?dú)缡裁礀|西來取得快感?!边t傳野低下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當(dāng)初算不算有苦衷。
“我也不知道,可能會吧?!苯鹬橥掏掏峦滤坪踝约阂矝]有想清楚:“如果他有苦衷的話,可能我不會計較吧?!?br/> 遲傳野苦笑著,他真的有些害怕被金珠討厭。
其他的他都冷不在乎,說他是私生子也好,說他沒有能力也罷,遲家對他的排斥也好,別人的記恨也罷,他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從來沒有在意過。
但是金珠的討厭卻讓他感覺到什么叫做心痛,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忐忑。
金珠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但看著遲傳野的表情不太好,心里也有些害怕,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