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傳野沒再想下去,將金珠的被角掖了掖,轉(zhuǎn)身下樓。
果不其然,顧錦就站在門口,大有遲傳野不開門,她就要砸門的氣勢。
一方面遲傳野為金珠開心,有這樣一個朋友,一方面遲傳野又為自己頭疼,這樣一個人實在是難纏的很。
“金珠呢?”顧錦開門后看都沒看遲傳野,直接道。
遲傳野關上門,回答:“她還在睡?!?br/> “我今天要帶她走,這一點,遲先生應該沒有異議吧?”顧錦的表情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遲傳野倒是沒回答,只讓了讓。
顧錦剛要上樓,就聽見遲傳野在后面幽幽的說:“不過你應該不想打擾金珠休息的吧?”
他在威脅自己,顧錦很清楚。
顧錦:你贏了。
能怎么辦呢?金珠能好好睡覺已經(jīng)是好現(xiàn)象了,她可真不敢上樓吵醒金珠,或者說不舍,遲傳野這招絕了,她顧錦甘拜下風。
“你到底要做什么?”顧錦瞪著他,沒好氣道。
遲傳野維持住體面的微笑看向顧錦,回答著:“金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好,我同樣也不放心她在你身邊。據(jù)我所知金珠就是因為你的疏忽才失蹤的吧?”
顧錦氣結(jié),指著遲傳野的鼻子剛要罵,又聽遲傳野幽幽道:“這是我家,顧小姐要是在這里罵人的話,可是會有警察叔叔來的。”
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顧錦氣的像只河豚,沒好氣道:“遲傳野你也別忘了,金珠到底因為誰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她怎么可以和你待著?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好嗎?”
遲傳野不惱,點了點茶幾,風輕云淡道:“沒事兒,我們來談談人生?!?br/> 去他媽的人生。
瞧瞧遲傳野那副樣子,顧錦恨不得一個暴栗砸的他個半身不遂。
“行?!眱?nèi)心再波濤洶涌顧錦,也不得不端正態(tài)度和遲傳野聊聊。
遲傳野見她安靜下來,這才開口:“金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她甚至根本沒辦法自理,據(jù)我所知顧小姐過段時間就要參加一個公司項目,而你的工作性質(zhì),根本無法保證金珠時時刻刻在你的眼前,對嗎?”
顧錦:你特么?
“對。”雖然心里想罵人,但顧錦還是認命的點頭。
遲傳野笑,繼續(xù)道:“金珠現(xiàn)在并不排斥我,所以她在這里能夠得到最好的照顧,最好的救治。”
“放屁!”顧錦炸毛的站起來,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遲傳野皺了皺眉頭,道:“顧小姐,注意你的態(tài)度。”
“你不用跟我談判,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想要金珠忘掉你給她的傷害,然后留她在身邊?遲傳野你是不是人?我承認金珠當初是瞎了眼喜歡上你,但是你的反應是什么呢?巨大的痛苦直接把她舊傷一把揭開,連個止痛藥都不給,如今金珠新傷舊傷一塊兒發(fā)作,你說你要給她治療?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盤安的什么心思,我不清楚?”顧錦的話很是嚴厲。
絲毫沒給遲傳野留半點兒的余地,若是遲傳野不這么做,她可能不會把話說的這么難聽,只是現(xiàn)在是他非要上桿子來刷存在感的。
遲傳野的臉色變得很差,他抿唇低頭不去看著顧錦。
的確,他有這個想法。
如果金珠真的把自己對她的傷害忘記了,那么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他們也許可以繼續(xù)相處。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碼現(xiàn)在我不能把金珠交出去?!边t傳野深吸了口氣,痛苦的閉上雙眼。
顧錦一聽,生氣道:“狗屁!你是金珠的什么人?虧得之前金珠還跟我說你是什么正義君子,都是假象!”
“別吵了?!苯鹬椴恢朗裁磿r候站在樓梯口,正怯生生的看著樓下的兩個人。
顧錦連忙過去,卻看見金珠有些不自然的往后縮了縮,她小心翼翼的跑過去,溫柔道:“金珠你別怕啊,是我顧錦?。 ?br/> 遲傳野沒說話,一直維持的很好的微笑,此時已經(jīng)有了裂縫。
他不知道剛剛他和顧錦的對話金珠聽到了多少,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金珠究竟在想什么,甚至不敢隨意的去接近她。
“我……知道?!苯鹬殡p手把著欄桿,卻不敢向前。
顧錦心疼的看著她,那驕傲的金珠就這樣一去不復返,她循循善誘,心里卻有些著急:“我?guī)慊厝ズ貌缓??住在我家??br/> “回去?”金珠似乎不太懂顧錦說的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對,跟我回家,我來照顧你好不好?”顧錦一看有希望,語氣都跟著激動起來。
金珠害怕的退了退,眼神看向別處,小聲道:“不行,不可以,會給你添麻煩的,添了麻煩就會被討厭……”
“不會的,沒人討厭你,我顧錦怎么可能討厭你?”顧錦手心都冒著汗,一臉渴望的看著她。
金珠沒說話,只是茫然的,糾結(jié)著看著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