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是錢家公子錢大寶,錢大寶與林家小神醫(yī)林染之間有一紙御賜婚約。
此事她有些印象,那日她初至金鑾殿,林邵之子林顯說的正是此事。
錢大寶品行不端是出了名的,林小神醫(yī)怎會甘于嫁與這等風(fēng)流人。
婚約賜下之后,林染在府內(nèi)茶飯不思,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眼見著婚期將至,誰料錢大寶竟然死了。
仵作檢驗出的死因,是中毒而亡。
錢家人一口咬定錢大寶是被奸人所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們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林家神醫(yī)林染。
只因林染善醫(yī),亦善毒。
聽完了緣由,江文樂一拳重重打在了門框之上。
“憑什么只因林家小神醫(yī)懂得毒理,便說她是殺害錢大寶的兇手?這群人還講不講理了!
是不是如果我要是也懂那些東西,他們也能說我是兇手了!”
余佩心疼地摸了摸被江文樂那一拳打得有些發(fā)癟的紅木門框,應(yīng)了一句:“大人您想多了,毒藥那么復(fù)雜,您是懂不了的。”
江文樂白了她一眼,撫著胸口壓制怒氣。
余佩又道:“還有些人說,林小神醫(yī)是因不愿嫁與錢家,故下此狠手。”
江文樂怒氣未消,隨口道了句,“不愿嫁便不嫁了!”
余佩連忙應(yīng)道:“這可是御賜的婚約,哪能說不嫁就不嫁呀?!?br/> 宋永和閑著沒事賜什么婚約?。?br/> 成親這種事,難道不是郎有情妾有愿的嗎?
余佩見江文樂呆愣在原地不語,忍不住問道:“大人,你又在想什么?”
江文樂回過神來,“錢家咬定林染是兇手,可有什么證據(jù)?”
余佩想了想,道:“錢大寶前幾日生了病,錢家為他請了名醫(yī)師進府看病,有人說看見過林染曾經(jīng)私下見那位醫(yī)師。”
江文樂有些愕然,“這算是什么證據(jù)?他們?nèi)羰菓岩?,不?yīng)該是懷疑那位醫(yī)師嗎?竟能懷疑到林染頭上?!?br/> 余佩道:“像錢家那樣的,想要懷疑一個人,能找到一百個證據(jù),誰又敢去與他們對峙?”
江文樂默然。
是啊,事實總會偏向更有勢力的那一方。
這就是現(xiàn)實。
林邵雖是帶戰(zhàn)功而歸,可他在朝堂之上毫無根基,又無人脈。
錢家老爺錢大順是朝廷三品文官,又是謝長侯的旁系親戚,家里還經(jīng)營著錢莊生意。他的勢力,不容小覷。
錢家那樣的門第大家,想要翻覆林家,如同動動手指那么簡單。
所以這一次,無論是有無證據(jù),沒有任何依靠的林家,都能被錢家毀得一無所有。
因為在這個時代,士族說的話,便被世人信奉為證據(jù)。
良久,余佩道:“林邵與我們畢竟是有過一段交情,如今他家有難,大人你說一句爽快話,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江文樂毫不猶豫道:“當(dāng)然幫,林邵是我們朋友,他有難我必然得幫?!?br/> 更何況從前林邵之子林顯曾在朝堂之上為她說過話。
所以不管如何,這個忙她都會幫。
林家沒有權(quán)勢,但她有。
她還是那句話,別人既然需要幫助,而她正好能夠提供這個幫助,那個這么忙,她義不容辭。
這是一灘渾水,但她江文樂偏是要為朋友趟上一趟。
反正她有免死金牌,她怕啥?
二人決定,此刻便前赴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