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樂緩緩掃視過屋內(nèi)眾人,心中便有了一個定論。
她冷聲開口:“錢家就來了你一個?”
雍容女人垂著頭,聲音夾雜了幾分顫抖,“是,就我自己?!?br/> 江文樂又道:“你不是錢家大夫人吧?”
錢家也算是個名門望族,家中夫人定不會是這般遇事慌張怯弱之人。
而且方才這女人只顧大喊大罵,話語間絲毫沒有對錢大寶死去一事有什么傷心之感。
故江文樂猜測,眼前這位雍容女人,定然不是錢夫人。
看她身著倒也華貴,想必是位錢家側(cè)室。
雍容女人應(yīng)道:“大太太如今在府內(nèi)哀悼,我,我是錢家二房,孫氏?!?br/> 果然是側(cè)室。
既是側(cè)室,還敢跑別人家鬧騰,誰給她的膽子?
江文樂冷冷逼問:“孫氏?你今日來此作甚?”
孫氏忽地惡狠狠地瞪了林邵一眼,“林家女兒害死了我們大寶,我,我自然是來討個公道!”
“且不說此事你們根本就無真憑實據(jù),就算是有,要討公道,也該是你家老爺夫人來。”江文樂神色依舊冷然。
孫氏悄悄抬眸瞥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頭,低聲道:“我家老爺和大夫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貴,怎能踏足此地?!?br/> “什么時候側(cè)室都能這么囂張了?”江文樂語調(diào)提高。
孫氏鼓足了勇氣,走近江文樂,滿臉真摯道:“帝師大人,我們錢家與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您何苦為難我們?
再者,我家老爺和謝長侯可是旁系親戚,您今日這樣做,恐怕也薄了侯爺?shù)念伱??!?br/> 薄謝長侯顏面與她何干?
她可沒有什么必要去在乎那位謝長侯在想什么。
江文樂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卻依舊冷清,“你覺得,這天下是皇上的,還是謝長侯的?”
錢家把謝長侯當靠山,謝長侯本人未必知道。
她把王上搬出來當個靠山,王上他也未必會知道。
孫氏一聽到王上,心頭一驚。
建康城內(nèi)誰人不知天微帝師與王上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
她哪敢惹這位!
孫氏雖是害怕,卻始終帶著規(guī)勸的語氣道:“帝師大人,您何必給自己惹麻煩......這些事,您本就不應(yīng)該摻和的?!?br/> 江文樂一掌拍在木桌之上,“用得著你叫我怎么做事?!”
霎時間,木桌與她的一掌觸碰到的地方震出一道裂縫。
孫氏倒吸了一口冷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人,您莫要動怒,我走便是,我走便是!”
說著便連滾帶爬地出了林府。
這時不走,難道要等到她發(fā)怒起殺心之時再走嗎?
江文樂無奈地望向她倉皇逃跑的背影,有些無奈地輕嘆一口氣。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震碎林家這桌子。
瞧瞧這下,不僅把人給嚇跑了,她還得賠桌子。
林邵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裂縫上,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關(guān)切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江文樂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林校尉,你家的那位林小神醫(yī)呢?”
“小女......”林邵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江文樂問:“錢大寶的死,應(yīng)該是與小神醫(yī)無關(guān)的吧?”
林邵答得毫不猶豫,“自然無關(guān),染兒的品行大家都清楚,她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害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