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蔚墨聽著顏向暖,再想到先前錢衛(wèi)濤來向他報告時的隱忍表情,他就知道童輝死前定然遭受了不少的罪,沉默了好半響,靳蔚墨毅然轉(zhuǎn)頭背過身去,然后微微仰著看向二樓走廊的盡頭:“你幫我問問他,看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要交代沒有?!?br/> 似乎用了好大的控制力,靳蔚墨才將這句話詢問出來。
這個男人還是有難過脆弱的時候,雖然看似無情的背對著她,但這一刻顏向暖卻感受到靳蔚墨內(nèi)心的強烈波動,對于眼前這個為大義所犧牲的童輝,她原先躁動的情緒也跟著平復了下來。
她竟然一竿子打翻一船鬼,還窩里橫的口氣極其不善的對待童輝,至此,她是有絲愧疚的,畢竟這世界雖然有惡鬼的存在,可她依舊應該相信絕大多數(shù)的鬼魂都是像袁芳這種怨鬼,含冤而死,也有像童輝這般為國家為救人而犧牲的鬼魂,他們死得偉大且光榮,她應該給予他們最簡單的尊重。
“謝謝靳上校惦記,童輝別無所求,只希望部隊能替我多照顧家中年邁的爺爺,這輩子不能承歡膝下,下輩子我再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他的養(yǎng)育之恩。另外,如果可以別讓他老人家知道我已經(jīng)犧牲,若是他知道了,也請您幫我轉(zhuǎn)告他,他的孫子童輝死得光榮,沒在部隊給他丟臉?!蓖x望著靳蔚墨的背影,身板挺直猶如電線桿,但說出來的話卻沉重到讓顏向暖有些心酸。
這是一個軍人最后的要求和遺言,他對自己的犧牲驕傲,卻也舍不掉家中年邁的老人,為自己不能盡一個孫兒的責任與孝道悲傷。
顏向暖聽著童輝說出的話極為心酸,猶豫之后,還是咬牙向靳蔚墨轉(zhuǎn)達了童輝的意思。
“老人家那,盡管放心,每一個當兵的都是他的孫子。”靳蔚墨依舊背對著顏向暖,聽到顏向暖的講訴后,似乎有些哽咽,隨即才開口承諾。
“謝謝。”童輝感激的對著靳蔚墨背影鞠躬。
顏向暖是最見不得這種場面的,上輩子的她,其實對軍人的定義就很模糊,坦白講,她甚至厭惡靳蔚墨的職業(yè),如果他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軍人,他也許不會那么忙,他們的婚姻也不會讓她毫無真實感,畢竟和一個國家是婆婆,部隊是小姑子的丈夫爭風吃醋是她自覺做過最可笑的事情。
但是這世界上有哪一個女人不期盼愛情盛開的模樣?她顏向暖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所以她任性的去追尋所謂的愛情,而她也嘗到了所謂愛情的苦果,可如今,看著靳蔚墨,再看著犧牲的童輝。
顏向暖發(fā)現(xiàn),她也許該重新定義軍人這個職業(yè)。
“我有些累,我先回臥室休息,有其他事情晚點再說?!鳖佅蚺^疼說著,隨即便邁步走向自己的臥室。
她識相的留給靳蔚墨和童輝一個緩沖的時間,哪怕靳蔚墨看不到聽不到童輝的存在,可他們應該總有那么幾句話要說,而她也需要著地方修復備受沖擊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