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桑塔納的六指和大頭一樣,心情就像去赴節(jié)日盛宴的賓客,那般興奮和充滿期待。
大頭更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他甚至盤算起錢到手后,怎樣請六指去吃一頓燒烤,他早聽說江南燒烤一條街的大名了。
桑塔納輾轉(zhuǎn)出城后,向東行不到五里,在松花江南岸江堤上停了下來,這時節(jié),天已經(jīng)黑透了。
六指等人下車一看,高高的江堤之上,停有上百輛的出租車,排成一條蜿蜒曲折的長龍,大燈都開著,燈光齊聚在堤外側(cè)一塊足球場大的平地。
那里早就聚集了兩伙人,劉四并沒有急著下去,他在等身后的兩輛大巴,五分鐘左右,兩輛大巴尾隨著到了,從里面下來五六十人。
劉四在前面領(lǐng)路,一行人跟在他身后,在要轉(zhuǎn)下大堤的路口,停著一輛加長皮卡,已經(jīng)熄了火。
皮卡的前門開著,里面坐著一個留著郭德剛一樣頭型的胖子,斜挎著一個皮兜子,嘴里叼著一根大號的雪茄。
車前站著一個瘦子,仼何尺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肥得不行,六指想如果此時來一陣風(fēng),準得去江堤下找他。
劉四不緊不慢地走到胖子跟前,大大咧咧地道:“二平哥,我的人到位了?!?br/>
胖子朝他身后瞄了瞄,叼煙的嘴唇動了動:“幾車呀?”
“三車,先到兩車,還有一車正在路上。”劉四面不改色地道。
胖子瞄了一眼劉四身后的大頭和六指,忽然,將煙從嘴上取下,用煙頭指著劉四道:“老四,你是不是把學(xué)生都給哥哥帶來充數(shù)了?”
劉四忙解釋說:“平哥,你這就冤枉兄弟我了,我這倆兄弟去年就初中畢業(yè)了?!?br/>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車邊上的瘦麻桿,道:“兔子?要不你試一下,看看他們身手怎么樣?”
說著碰了一**前站著的瘦麻桿。
六指這才知道,那瘦子叫兔子。
“平哥,您不知道,這兩位小兄弟都干過好幾次了。”兔子道。
大概覺得試身手有被扔下去的風(fēng)險,或者有其他原因,兔子竟然在幫著劉四說話了。
“那好,兔子,給他們發(fā)工具吧!”胖子又將煙叼起來,騰出胖手拉開皮包,從里面拿出一疊錢來,遞給劉四:“老四,老規(guī)矩,按三車八十人算!”
劉四接過錢來,客氣地道:“謝二平哥?!?br/>
兔子這時也沒閑著,他發(fā)給每人一條紅綢子,六指和大頭他們走到皮卡車廂邊,有人從里面分給每人一根鎬把兒。
見六指沒伸手,大頭返身又多拿了一根。
眾人走下了大堤,這時聽兔子在堤上喊:“右邊是我們的人?!?br/>
六指這時才明白,他們要干什么了。
這是江城道上有名的談事兒,他們是被請來站腳助威的,俗稱站樁兒。
兩伙人,一邊兩百人左右,左邊的清一色白綢帶系頭,右邊的清一色紅綢帶系頭,手里均操著鎬把、扎槍、藏刀等器物。
雙方只有隊前的十幾個人劍拔弩張、怒目相視。不用想,那是事件的正主兒。
身后其余的人,均一副興災(zāi)樂禍的表情。對面有的甚至用手語和表情向這面熟識的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