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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錦天逼宮了,這是在半夜皇宮火光漫天的大清早之后才得知的。()
這動作這速度,確實快。
而且,秦箏從剛睜開眼睛開始云戰(zhàn)就不在身邊了,摸了摸空空的床鋪,她翻身長嘆一聲,估摸著大戰(zhàn)要開始了。
出得房門,一切消息就進入耳朵里,這府邸也被重兵把守,鐵甲軍調派了二千兵士守在這里。
其實如若不是秦箏還在府里,那么他們也無需保護這里了。
游魂似的晃蕩到前廳,飯菜已經(jīng)擺好,秦箏一屁股坐下,然后拿起饅頭就吃,那大個兒的饅頭都及得上她臉大了。
不消片刻,去廚房拿湯的小桂走進來,一瞧秦箏在那兒干啃饅頭呢,加快步子跑過來。
“小姐,別只啃饅頭啊,你會噎住的。這兒還有湯呢,快給你?!奔泵Φ慕o秦箏盛了一碗湯,看秦箏那失魂的樣兒,小桂也跟著心里別扭。
“小姐,您到底想什么呢?喝湯?!彼缓?,她就幫忙,端起湯碗來湊到秦箏嘴邊兒。
碗到了嘴邊,秦箏自動的張開嘴喝,這意識她倒是有的。
“小姐,您就別這樣了,弄得奴婢心里也跟著緊張?!彼汇渡瘢」鹁陀X得她是見著了什么。
“別害怕,我只是在思考?!苯舆^湯碗,秦箏一手湯碗一手饅頭,那大個兒的饅頭已經(jīng)被吃了一半兒了。
“思考什么呀?”小桂在旁邊坐下,眼巴巴的看著她。
“思考云戰(zhàn)什么時候會回來。<>”她估計,她得兩天見不到云戰(zhàn)的面兒。
“那可思考出來了?”云戰(zhàn)要是回不來,那李毅也回不來。
“沒。說不準兒,這清理皇城,聽起來簡單,但可得費很多功夫?!睌橙撕芏?,可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清理完的。
小桂托著下頜,頗為憂愁。
“擔心李毅了?正常,戀人之間互相擔憂是正常的。”大饅頭已經(jīng)快要被吃沒了,秦箏似乎沒什么知覺,這吃進肚子里的東西根本沒進腦子。
“那小姐您也擔心王爺吧?”看著秦箏,瞧她吃東西都心不在焉,那肯定就是擔心了。
“還成,他是不會有事兒的?!睋u搖頭,她倒是不擔心云戰(zhàn)受傷,就是覺得很久不見他會想。
小桂嘆口氣,王爺是不會有事兒,但是李毅可是懸著呢。
“行了你,別愁眉苦臉的了。趕緊吃,吃完了就去門口轉轉,聽聽風聲?!比o她一個大饅頭,秦箏心里自然也是著急的。
“好?!毙」鹨部叙z頭,反正讓她有事情做,她就不至于抓心撓肝兒的。
其實去打聽,也根本就打聽不出來,這兩千鐵甲軍兵士接到的命令是只守著這里,其余的,不管。
這里距離主街又很遠,想聽也跟本聽不到什么動靜。
所幸的是,一直離府的顧尚文在下午時分突然回來,這可讓小桂逮著了,抓著他不松手,一直給拽到前廳秦箏面前。
顧尚文掙扎,但又不能用真力氣對付小桂,只能跟著她來到了前廳。
“王妃王妃,快管管你的丫頭,她武力對待我。<>”被推到秦箏跟前,顧尚文掙扎大叫。
“行了你,別裝了。跟我說說,現(xiàn)在外面到底怎么樣了?”起身,秦箏扣住顧尚文肩膀,用力,她這三腳貓的擒拿術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別介啊王妃,快松開,小生這肩膀要碎了?!蓖葟澫聛?,顧尚文哎呦叫著。盡管聽起來,有那么點假。
松開手,秦箏哼了哼,“快說,云戰(zhàn)呢?”
揉著自己肩膀,顧尚文長吁口氣,“王妃,下回您直接宰了小生得了。王爺啊,一直在城里,小生啊,一直在宮里,沒見著他。”
“你在宮里??!宮里怎么樣了?云錦昭已經(jīng)拿著玉璽了?”這拿著玉璽,再弄出一條足以糊弄天下的理由來,他就可以登基了。
“拿著玉璽了,正在與六部重臣研事。擇日啊,就昭告天下登基了?!鳖櫳形母嬷遣徽f啊,估計秦箏就能把他殺了。
“擇日登基?還真是著急。那他登基得有個正當理由吧,那正當理由是什么呀?”這侄兒死了叔叔繼位,反正她覺得是想出什么理由都不對勁兒。
“這、、小生也不知道。小生啊是回來取東西的,現(xiàn)在還要趕緊回宮里去,王妃要是沒有要事,那小生就走了?”得趕緊走,否則啊,一會兒他還得被逼問。
看著他半晌,秦箏點點頭,“你說的是真的,回宮去吧?!彼_實是要急忙趕回宮中,不是假的。
顧尚文無語,又看他!
“那小生告辭。王妃您別著急,王爺啊,辦完事情就回來了?!笨隙〞谝粫r間盡快趕回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得放在后頭,誰讓他現(xiàn)在就以他的王妃為重呢。
顧尚文離開,秦箏和小桂面面相覷,這還是什么都沒問出來。<>
一夜過去,秦箏和小桂都沒怎么睡覺,這府里靜的好像連喘氣兒的都沒有了,讓人心里不安。
太陽升起,這皇城春意盎然,但大地還是有些涼,可已經(jīng)比以前好多了。
不過,隨著太陽升起,一伙人也奔進了府中,沒驚著秦箏,倒是小桂嚇了個半死。
原來,被送回來的是李毅。
趕過去,小桂已經(jīng)飛奔過去了,蹲在床邊抓著李毅的手,已經(jīng)開始抽噎。
隨軍而來的司徒先生在調藥,還有兩個小兵站在一邊兒,這房間隱隱的有血味兒。
秦箏心一沉,完了!
這逆天之舉看來是沒成功,這老天啊,就是和她過不去。
走過去,看見了床上的李毅,她眸子一閃,誒,這李毅神志清醒睜著眼睛,沒什么事兒啊。
“李毅,你怎么樣了?”問道,視線也滑到他胸口,那盔甲上的護心鏡已經(jīng)碎裂。
“王妃!屬下在這里要多謝王妃,若不是您要屬下將一塊鐵貼在胸口,這會兒屬下已經(jīng)沒命了?!崩钜阋饋恚毓~揮揮手,示意他只說就行了。
“可你還是受傷了?!庇悬c血,但看起來并沒有流很多血。
“是小傷。長矛刺進來,刺穿了護心鏡,刺到了鐵片上。這鐵片過于薄了,被刺得凹進去,扎進了肉里幾寸。沒關系,只是流了點血?!崩钜闵裰厩逍言捳Z清晰,看來是真的沒什么事兒。
“王妃,您別擔心。老夫給李將軍上點藥包扎一下,然后他就能接著去戰(zhàn)斗了?!彼就较壬θ轁M面的,拿著調好的藥走過來。
讓開些,秦箏點點頭,白皙的臉蛋兒上隱隱露出笑意,這逆天,看來很簡單。
“李毅,一會兒你出去就再弄塊鐵貼在胸口,以防萬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戰(zhàn)爭在繼續(xù),防范也要繼續(xù)。
“是。”李毅這回是肯定會聽。
小桂淚眼汪汪的,反正這事情看得她害怕,要是再來這么一次,估計她這心臟就破開了。
“行了小桂,別抽噎了啊,李毅不是沒事兒么。趕緊幫司徒先生給李毅上藥包扎,這外面的大軍還等著李毅帶領呢?!睋u搖頭,秦箏覺得真該將小桂嫁出去了,女大不中留。
小桂抹抹眼睛,然后起身幫著司徒先生給李毅上藥,看見那傷口,雖然不大,但是血卻流了不少,還是讓她覺得很傷心。
走到門口站著,秦箏看著升起的太陽慢慢嘆口氣,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不知今天云戰(zhàn)會不會回來。
云戰(zhàn)沒回來,在宮里的顧尚文卻回來了,而且,他說登基的日期已經(jīng)擬定,待得昭告天下,云錦昭就要登基了。
他回來,是為了接秦箏進宮。
“讓我進宮?顧尚文,不會是拿我當人質吧?”秦箏可是不得不謹慎,這個時期,一切都得小心。
顧尚文搖頭,“王妃您有這想法是沒錯的。不過,就目前來講,沒人敢把你當人質。鐵甲軍三萬兵將就在城里,誰敢將你做人質?!?br/>
眨眨眼,秦箏點點頭,“說的好像也對,除非他不想做皇帝了?!?br/>
“那咱們這就走吧,您在這府里,王爺時刻都擔心您安全。進宮的話,王爺也就不擔心了?!彼赃@里才派重兵把守,就怕有人來傷害秦箏。
“成,這就走吧?!边@回,她進宮應該不用低著頭走路了吧。
進宮,這一路上,看見的都是鐵甲軍。
百姓不出屋,商鋪皆關門,這場景,還真有那么幾分凋零蕭瑟。
不過想來這種情況也延續(xù)不了多久了,待得云錦昭登基,太平日子也就回來了。
進宮,馬車直接過宮門,連檢查一下都沒得,看起來還真挺拉風。
于最后一道宮門停下,這再往前,馬車就走不進去了。
下車,顧尚文帶路,秦箏和小桂走在后面,在這宮里,還有點幾分搖擺的意思。
環(huán)顧四周,這宮中的禁衛(wèi)軍雖然還叫禁衛(wèi)軍,但是,人已經(jīng)完全換了,這都是云錦昭的兵。
他養(yǎng)兵馬已不是三兩日了,追隨了他十幾年,如今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顧尚文,這后宮情況怎么樣了?”這路線不是往后宮走,秦箏也瞧不見,但很想知道。
“承蒙王妃手筆大,德福宮已經(jīng)燒成廢墟了。所幸是,皇太后福大命大,身體無恙,但受了驚嚇?!被馃蕦m,秦箏這一手足以讓人嚇著。
“現(xiàn)在呢?”受驚嚇了還得養(yǎng)著供著她不成。
“在深宮之中唄。被人看守,走不出宮門?!狈凑棋\昭現(xiàn)在是不能把她殺了就是了。
“云贏天的皇后呢?”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雖然心計不如皇太后,但心狠手辣的程度有過之無不及。
“同樣被幽禁,這后宮的女人啊,過段時間都得被送上山。”可沒那么多錢養(yǎng)著她們。
“送上山?上山做什么?給土匪做壓寨夫人?”秦箏不解。
顧尚文搖搖頭,“哪是做什么壓寨夫人啊,上山啊,做尼姑。挑糞種菜,養(yǎng)鴨養(yǎng)鵝。”從宮里逐出去的女人都是這下場。不過這算好的,不好的呀,就是為奴為婢了。
“這待遇也不錯,好過貶到花樓做妓女了。”重罪之人都說株連九族,那男人啊都宰了,女人啊,都送到花樓做妓女了。
顧尚文挑了挑眉,果然,心地最毒的還是女人。
給秦箏安排的住處那肯定不能是后宮,后宮是皇帝的女人居住的地方,秦箏的身份是不能在那地兒住的。
秦箏的住處在崇陽殿,這里是云戰(zhàn)七歲之前住過的地方,從此后都沒人再住過這里,雖是一切都顯得舊舊的,可是秦箏卻是很喜歡。
崇陽殿!這名兒起的也好,像云戰(zhàn)那么滿身陽剛味兒的男人,完全配得上這種宮殿名稱。
“王妃,您看這里如何?要是不滿意啊,您就去云贏天那小太子居住過的宮殿去,那兒條件好?!鳖櫳形沫h(huán)顧了一圈四周,這風格像云戰(zhàn)。
“不用,這里挺好的,我喜歡?!彼奶幋蛄浚毓~沒想到,還能有機會看看云戰(zhàn)七歲之前所住過的地方。
“您覺得好那就成,小生先走了,您要是需要什么,隨便在殿門外一喊,立馬有人應聲?!鼻毓~的待遇,絕對高。
“成,你走吧,我要好好欣賞欣賞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云戰(zhàn)曾經(jīng)尿過的被子?!彼@想法兒,別人也肯定想不出來。
顧尚文忍不住笑,這話要讓王爺聽到,非得黑臉不可。
“那您繼續(xù)找,小生告退?!痹捖?,顧尚文離開。
走進正廳,雖是簡樸,不過挺大的。大理石的地面一層浮灰,看得出這里有人收拾,但是,可能是很久才來收拾一次。
往左側走,踏入掛著簾子的門,就是臥室。一切都很陳舊,看起來真的有些年頭了。
床也不大,看得出是小孩子才能躺的下的。
床一側的墻上,掛著幾把劍,都很短,是小孩兒才會玩兒的劍。
地上,還有兩個大鐵球,看起來很有分量。
看來云戰(zhàn)小時候就喜歡玩兒這種東西,男子氣概啊,是從小就培養(yǎng)的。
“小姐,這宮殿里的東西都不能用,一會兒奴婢去外面找人,您看成么?”小桂從外走進來,她四處都看了看,一側的小廚房里的東西也都不能用了。
“不用,估計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你快來看看這里的東西,都是云戰(zhàn)小時候用過的,真逗。”過去推那大鐵球,誰知道重的很,她根本推不動。
“所以王爺才能做大元帥啊,打小就有這毅力?!毙」鹨操潎@,所以說,人的命運不止是天定,還需要后天的努力。
秦箏愛聽,笑瞇瞇的去那小床上坐著,這小床硬邦邦的,看來云戰(zhàn)是打小就喜歡虐待自己。
“咱們就在這兒做做客人吧,待得這十皇叔坐上皇位,咱們就撤?!毕蚝笠锌浚毓~晃悠著雙腿,這小床她還挺喜歡。若是現(xiàn)在云戰(zhàn)還能在這床上躺一回,她覺得會很好看。
秦箏說會有人能來送生活用品,果然沒用多久就來人了。
而且?guī)ь^的是楚桓,想他一將相之才,將來可能是要做丞相的人才來給秦箏送生活用品,這可有點大材小用。
秦箏一看見楚桓那樣兒吧,她就想捉弄他,誰讓他小小年紀看起來那么老成呢。這心計深,還總板著臉,沒幽默感,不會笑。所以啊,就想讓人捉弄他。
“楚公子,這種事還需要您親自做啊,我這可感覺無上榮光啊?!毙Σ[瞇的,秦箏那臉兒讓人討厭不起來。
楚桓走過來,身后宮人抬著東西魚貫出入,送來的用品都是上乘的。
“現(xiàn)在人手不夠,在下暫代內務總管一職?!背敢粽{平緩,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內務總管?內務總管好像是太監(jiān)吧?!鼻毓~眨眨眼,很無辜的模樣。
楚桓看著她,聽她這話吧,他也沒辦法反駁,因為她說的還真是那么回事兒。
“不過楚公子做內務總管也合適,我發(fā)現(xiàn)啊,楚公子不管扮演什么都像?!闭f他像太監(jiān),這人倒是臉色都不變,這份定力,也不一般。
“多謝王妃夸獎?!逼降貞?,直接當秦箏是在夸他了。
“不客氣不客氣,您大老遠的來給我送東西,總不能在這兒站著是不是?來來,里面坐會兒,待得他們都安置好了,您再走不遲?!鼻毓~相當熱情,邀請楚桓在前廳坐坐。
楚桓坐下,秦箏眨眨眼,又歡快道:“小桂剛剛煮好了茶,我去給楚公子拿來?!?br/>
“不用,無需勞煩王妃。”楚桓阻止,但奈何秦箏根本就沒聽,兀自轉身走了。
大概五分鐘,秦箏從小廚房回來了,還真端了一盞茶回來。
“楚公子嘗嘗,這茶煮的正是時候?!边f過去,非得讓他親手接著,那意思就是讓他必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