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近兩天的車程,終于在十月三日的下午抵達了北京。
“不過當年五年沒有回來,怎么現(xiàn)在國人都發(fā)達了么?真是受夠了,以后絕對不會再國慶出行了!”鄧晨慧一邊念叨,一邊從后車廂里取出行李。
鄧晨暮抹了抹額上的汗,接過行李箱,接口道:“今年的黃金周比去年的稍微好一點,至少咱們在國道上只堵了一個下午,我記得去年小陸和他媽去張家界,堵了整整一個晚上才下高速?!?br/> 在鄧家兄妹兀自聊天的時候,吉珠卻已經將自己的彩條布袋端進了巷尾的四合院。
聽鄧晨慧介紹,這是一條名為梧桐口的巷弄,小巷子幽深而狹長的,時不時的還有岔路出現(xiàn)。吉珠這一路走來,也沒有見到幾個人。巷子里有許多閉了門的四合院,大門上還貼著花紅的門神貼紙。巷弄灰白的墻壁上爬滿了青苔和壁虎,吉珠走在其間,感覺頗為愜意。
巷尾的四合院是鄧晨慧個人的居所,聽她講,這里是她成年后父母送給她的禮物。
四合院不大卻非常精致,因為常有人清理打掃,也不顯得臟亂。院中心有一彎小魚塘,其間還游著紅白小魚。陽光透過紅木架上的葡萄藤,將斑駁碎光,灑進魚塘,頗有一番趣味。
鄧晨慧拉著自己的行李回家時,就看到吉珠一臉悠然的打量著院中的一草一木,眼里的欣喜配合著殷紅的雙頰,看起來非常討喜。
“吉珠,這是老師的家,喜歡嗎?”鄧晨慧一邊笑的眼睛瞇瞇,一邊趁著吉珠呆愣之際,一把恰上了他的臉頰。
“嘖嘖,這觸感真好,也不知道你母親是怎么養(yǎng)的,不僅沒有起殼,還如此光滑細膩。”
反觀她自己的皮膚,因為常年待在高原,她反而更像是藏人,臉頰通紅,皮膚也嗮的黝黑,要不是她時不時的用護膚品擦拭,估計她的臉也會出現(xiàn)龜裂。
吉珠揉了揉被捏紅的臉,雖然在德格時就經常被老師捏,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很舒服。”吉珠想了想,又道:“正門的假山遮擋了門外風沙,葡萄藤掛在院中心,能更好的吸收空氣里的污塵,藤下的小魚塘,濕潤的水汽漸漸散開,也能降低空氣中的細霾。所以走在其間,非常的舒服?!?br/> 鄧晨慧聽完,有些驚訝的看著吉珠。要知道他指的這幾個事物,可都是當年爺爺找風水師特意布置的,按那風水師說,這能聚福擋穢,氣運悠長。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鄧晨慧本想直接問吉珠是不是懂風水,可細想了下,又覺得這不大可能,于是換了種問法。
吉珠歪了歪頭,有些遲疑道:“其實,越靠近北京,越覺得胸悶??諝庵锌偸怯写瘫堑奈兜?,進了巷弄后,空氣稍微好了些,而進了這院子后,感覺就非常舒服了?!?br/> 鄧晨慧這才恍然大悟,她就是覺得,進了城后總感覺不舒服,原來是這茬。北京的空氣污染可是全球聞名的,她在德格縣待久了,居然會忘記這點。難怪她進了自家院子后,會感覺氣順心暢,看來當初那個風水師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嘛。
在兩人說話間,鄧晨暮也抱著行李進了院里,一臉苦相的道:“我說小妹,你這可不夠意思了,當初我說了請吉珠到家里去住,也好陪陪小陸。可你干嘛將咱們的高原吉珠送到這偏僻的院子來啊,來了京城肯定得去見識下繁華嘛……”
“我的學生,自然要聽我的。況且家里的情況太復雜了,二姨又是那樣,我可不愿意讓他們帶壞了我學生。”鄧晨慧瞥了眼裝可憐的鄧晨暮,又道:“別裝可憐了,趕明兒我?guī)Ъ榛丶铱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