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笙砸了籃子,百里扶蘇扣下窗幔上的珠墜,齊齊扔向門口。
長楓溜得快,兩人砸了空。
“他話多,你別往心里去?!?br/> “是啊,有時候甚至想拔了他的舌頭?!?br/> ……
百里扶蘇翹著腿在東院休養(yǎng),用容笙的晚膳,睡她的榻,活脫脫一祖宗樣。
容笙極力隱忍,終于在第五天,迎來百里扶蘇要走的消息。
十日一晃,眨眼而逝。
入族譜的事,清道長老有意擴大陣仗,遭到容江塵和其他三位長老的婉拒,以不合禮制為由反對,一切從簡。
祠堂內(nèi),列著容家祖宗牌位,外堂立著一張蓋有紅綢的短桌,上面擺著厚厚的簿子,一臺方硯,一根毛筆,一盞紅燭。
四位長老,容家二位老爺,府內(nèi)的奴仆,悉數(shù)到齊。
長楓隨容笙踏著長毯進來,小聲嘀咕,“桌子那缺個人呢。”
“別說話。”容笙叮囑他后,便不再搭理。
清道長老仰天算了算時辰,剛剛好,取了五根香在紅燭的焰火里焚出青煙,雙手合十,對牌位禱告,“蒼天厚土,祖宗為上。二十六代子孫清道尋回容北次女,今日得以良辰吉時,納入族譜,望其受祖宗庇佑,一生順遂,吉祥安康!”
拜三拜,香柄插入爐內(nèi)。
取過族譜,在二十七代那一頁添了容笙兩個字,又蘸了紅泥,綴于她眉梢之間。
容江塵佝著腦袋往堂外瞅了數(shù)眼,刻意提及:“受禮這么重要的時刻,理應(yīng)祭司親自祈禱,怎么是長老……”
話外之意說祭司認為容笙德不配位,沒資格入族譜,所以不想來。
“興許是祭司有事不能來呢。”容世安反嗆一句。
這時,堂外進來的兩奴仆,擾了儀式。他們費力搬來盆栽,上方蓋著紅布,從外頭看不見盆栽里種的東西。擱穩(wěn)以后,其中一奴仆稟告:
“祭司身體抱恙,無法受禮,具體交由清道長老代為處理,紅布裹住的奇寶,是賀禮。”
長楓雙眼放光,興致勃勃湊去,扯下長布,幾道血漬從石縫中流出來,浸到土漬里,此番怪異的現(xiàn)象,驚得他一愣,手心沒捏緊的布角隨之飄落。
容江塵出聲引導(dǎo)?!把庵疄?zāi),實乃兇兆啊。是祖宗顯靈,不認她這個庶女!”
一石激起千層浪,另外三長老有此猜測,“盆子里栽些花草尚可,栽石頭?石頭里怎么可能開出花來,分明在含沙射影說容笙不可能成容府的小姐?!?br/> “你們看香爐?!睙o風(fēng)無雨,五根香,傾數(shù)盡滅。
容江塵伺機發(fā)難,“祖宗不接受她的供奉,認定她是不祥之人,會給容府帶災(zāi)禍,滅香予以警示,我們不可不信啊。小女采薇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入府之前,采薇溫柔可人,善解人意,處處謙讓,府里沒人說不好。自打她住進以后,采薇屢屢犯錯,引得眾怒,成人人唾棄的毒婦,心狠手辣。當中全是采薇的問題,容笙她一丁點的錯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