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楓離得遠,人人堵著容笙,他擠不進去,焦急的目光定格在五根熄滅的紅香上,當機立斷抽出來,沿著盆栽的方向,飛甩出去。
五根香柄,直直插在容江塵的手背里,血流不止。他痛到松了手,捂著傷口嚷疼。
清道長老命茂管家趕緊帶幾個奴仆把人逮了。
容江塵拼死掙扎,“我是容府大老爺,看你們誰敢動我!”
“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鼻宓篱L老站在人群最前面,定他的罪?!澳阃黝欁孀谶z訓,挪用庫錢,聯(lián)同外人私辦賭/坊,我問你,容世安欠下那筆黃金賭債,是不是你在搗鬼?”
跌坐在地的容江塵,忽然笑了,猙獰的面容有幾分癲狂,“就算我否認不是,你內(nèi)心還是會這么想我的。在你眼里,只有容北、容世安是容家人,我容江塵是外人!我住在府里這么多年,你何曾正眼看過我?”
清道長老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你忘恩負義,知錯犯錯不知悔改,歸咎他人絲毫不自知。容北大度收留你,幫你養(yǎng)兒養(yǎng)女供你一大家。你不但不感激,還四處散播謠言詆毀他,我憑什么高看你?容清漪,容笙是他的骨血,你善待過她們?采薇好端端的大家閨秀,被你養(yǎng)得目光短淺,妒忌心強,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你沽名釣譽,心思惡毒,我要不了你的命,可今后,府里也容不下你。茂管家,把他趕出去?!鼻宓篱L老佝僂著背,扭過頭,眼眶微微泛紅。
二房容北家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活生生住在容府的,唯獨容笙一人。在驅(qū)逐容北之后,他避免和容江塵正面起沖突,希望容江塵能眼界放寬一點,格局放遠一點,擔起容家的責任。
現(xiàn)實再次打臉,容江塵辜負了他的良苦用心。
容江塵忍受皮肉拉扯的疼痛,拔掉香柄,血漬濺到他的衣袍上,狼狽不堪。他身形踉蹌,再祖宗牌位前破口大罵,“清道,你不過是區(qū)區(qū)一介長老,沒有家主的印章,有什么資格處置我?你面上故作清高,私下打著家主之位的主意。”
啪!
一耳光,狠狠刮在容江塵臉上,側(cè)旁赫然浮現(xiàn)清晰的五掌印。
容笙揉了揉發(fā)麻的手心,冷冽的殺意從眸底迸現(xiàn),“清道長老為容家殫精竭慮幾十年,放棄婚娶乃大義,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這么不堪呢。身不正,何以正門風?你動了生石花,壞了容府的福運。當祖宗牌位的面,質(zhì)疑清道長老的忠誠。伙同賭/坊掌柜,冷害手足。如果清漪姐姐知道你挪用了六鋪的銀子,影響容家生計,你猜猜,她會不會像長老那樣簡單把你逐出去?”
容江塵心涼半截,那個六親不認的侄女,連她親爹都狠得下手,他這個大伯更沒多少情面可談,保命要緊,趁人沒回先離開。
經(jīng)過一番深思,他軟了口吻?!拔沂帐巴陽|西再走?!?br/> 清道長老看著果決的容笙,目光復雜。
容笙察覺到這縷懷疑的視線,主動迎上,柔和的笑如三月暖陽明媚迷人,“長老,大伯口不擇言誣陷你,我情緒激動一時沒忍住,才……逾矩的。我錯了,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