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將她扶上車之際,似是無意地問了一句:“你這是做什么了,累成這樣?”
徐謹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聽他問話,動作一頓,隨即恢復如常道:
“我?guī)煾附o我行灸了?!?br/> 天權了然地“哦”了一聲,不再多言。
馬車“咯噔咯噔”行駛在鬧市,外面吵嚷之聲不絕于耳,雖大道開闊,馬車行進還是有些受阻。
“天權大人,殿下說晚上還有宮宴,他那邊的事處理完就會回宮,命我等先行回去等他。徐謹只許待在紫宸殿,哪里都不準去?!?br/> 此時徐謹一人坐在馬車內,回想著適才唐栩生的話,天權與那趕車的侍衛(wèi)坐在外面,但好像刻意提高音量,說與她聽一般。
徐謹暗道不必趙明庭和陳同非一心想把她禁錮在東宮,現在她真的要好好待在宮里了……她瞇起眼,眼神飄渺,隔著簾子,好似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待幾人回了東宮紫宸殿,已經未時末了。天權看著徐謹,徐謹則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吃點心,等了有一個時辰,趙明庭終于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見過殿下……”
……
趙明庭剛坐下,宮女便來上了一杯茶,他端起飲了一口。
方宴看了看時辰,輕聲說道:
“殿下,還有一個時辰宮宴就要開始了,殿下先去沐浴吧?!?br/> 說著,揮手讓宮人們去準備。
趙明庭點點頭放下茶杯,指著徐謹道:“你來?!?br/> 徐謹捏著一塊點心愣住了,剛剛咽下一口點心時差點被嗆到……他沐浴找她做甚?!
天璣瞧著,一把拍掉她手中的東西,將她拉起來催促道:“殿下喚你,快去啊。”
徐謹腳下猶如不會走路了般,一點一點不得已地,挪去了趙明庭沐浴的湯池。
此處水霧繚繞,在燭光的映射下水波粼粼,巨大的水池可容二三十個成年男子一同沐浴,池邊放著一應布帛器具,趙明庭揮退了幾個伺候在一旁的宮女,沖進來的徐謹招了招手。
“……”
徐謹沉默地走過去,卻見他緩緩張開雙臂,閉著雙眼站在那里。
徐謹抿了抿嘴唇,這是……難道要她伺候他沐?。?br/> 她猶豫了一下,終是呼出一口氣,緩緩抬起了手。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就在徐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別扭地給他褪去外袍時,頭頂響起了趙明庭淡淡的聲音:
“今日去南陽醫(yī)館,那位老神醫(yī)怎么說?”
徐謹答道:“回殿下,師父為我診治,行了灸,只要按時行灸,小人的病,就沒有大礙。”
“看著渾身靈動,沒想到竟有頑疾。那日天權回來稟報本宮還不是很信,拿給你的東西都吃了嗎?”
“陳夫人命灶房給小人燉了湯,還做了藥膳,只是小人的身體還不適合大補。小人多謝殿下關懷。”
“嗯,身體不好,就好生養(yǎng)著……”
徐謹正為他解著腰間的玉帶,卻聽他又陡然又說出幾個字:
“亂跑什么呢?”
“咔”……
她不注意手下一用力,竟生生掰下一塊玉片……
她心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立馬跪下道:“小人知罪,請殿下息怒?!?br/> 趙明庭抬著下巴,傲然站立在她面前,一手背在身后。
“你的小心思,不是第一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