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八王等都沒有吃好睡好。閑來無事,南清宮這日起的都不早。廚房做了春餅當(dāng)早餐,換換口味。
紫云夾了些清炒的素菜卷進(jìn)餅子,裹好了遞給紫冰。紫冰咬了一口笑道:“還挺爽口的?!?br/> “爽口就多吃點。”紫云寵溺地看著紫冰先咬了一頭又咬了另一頭起勁地嚼著。待又卷好一個要遞給八王,紫云瞥見紫冰低頭吃著,眼皮眨的很快,隨即眼淚滴下來。
八王也瞧見了,問:“怎么了?”
紫云趕忙擦了手,撫著她問:“這是怎么了?”
紫冰哭出聲來:“我想起外婆吃春餅的時候就是這樣……”
紫冰以前吃春餅都是卷好底部,盡著一頭吃。外婆老了,吃著上頭的,下頭的菜會不時掉出來,于是手忙腳亂地兩頭吃。沒想到當(dāng)時不經(jīng)意的生活細(xì)節(jié),此時卻觸動紫冰的淚腺。
八王夫婦自然明白這種感受,也不勸解,由著她發(fā)泄。紫冰哭了一時,也就緩和下來:“我知道不該這樣……可就是忍不住。”
“哭出來就好了。前幾天我還怕你太平靜……這樣我和你姐姐也就放心了?!?br/> 聽了這話,紫冰剛剛?cè)套〉难蹨I又要落下來,她繃著嘴唇忍了忍,吐出幾個字:“沒事兒?!?br/> “心里沒事了,就有地方吃飯了?!弊显迫崧暤溃皝?,春草已經(jīng)把飯菜熱好了。再吃點?!?br/> “我不吃了。你們再吃點。我在這兒你們也吃不好,先回房了?!?br/> 紫冰出來迎面見管家齊平領(lǐng)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進(jìn)來。紫冰還沒完全從情緒中出來,有些木然地站著,沒認(rèn)出來人是誰?
倒是小孩子先跑過來拉住紫冰的手叫道:“冰姑姑——”
小孩見紫冰愣在那兒,仰面切切地望著,脆生生道:“冰姑姑,你哭了?”
紫冰才回過神來,想起他是允升,慌忙抹著臉上的淚痕蹲下來,強笑道:“允升,你怎么來了?”
允升用小手在紫冰臉上擦著:“冰姑姑,別哭了。”
“沒哭,沒哭?!?br/> 八王夫婦聞訊出來。八王見大人筆挺挺地站在院中,快步迎上去,一手拉?。骸霸?!”
“四哥?!痹袈龡l斯理地握住八王道,“四哥,我今天帶允升來,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br/> “自家兄弟,有什么可謝的?”
“四哥,我一直都明白——你對我好?!痹粲终泻粼噬溃骸霸噬€不快謝謝你冰姑姑?”
“冰姑姑,謝謝你救我。”
紫冰覺得很有些慚愧,她當(dāng)初救允升的目的畢竟不單純,頗有些難為情,勉強找了話來說:“允升,你是個好孩子。你八王伯很疼你呢。”
紫冰緩緩直起身,走到元佐面前,想起初次見面時的瘋漢,眼前仍有點恍惚。她沖著元佐福了一福,道:“楚王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實在擔(dān)不起世子叫聲姑姑?!?br/> 元佐見紫冰客氣卻不親和,垂了垂眼瞼,溫吞吞地拱手道:“聽說初次見面,我對姑娘很失禮?!?br/> “哦,沒有沒有……”
見紫冰手足無措,八王拉著允升過來對紫冰道:“那么大個人了,怎么連個稱呼都理不清。允升叫你姑姑倒是沒錯。八王伯是個什么稱呼?”
八王的怪喃緩解了兩人的尷尬。元佐笑道:“是是。該叫四伯才對?!?br/> 紫冰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了。是我糊涂?!?br/> 紫云見元佐臉上仍有些訕訕的,牽過允升來,笑道:“允升,你剛想跟冰姑姑說什么?”
“上次,冰姑姑帶我一下子就飛出去了。”允升夸張的動作引得大人們哈哈大笑,“我想跟冰姑姑學(xué)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