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買過?”言易冰打量寒陌的臉色,好奇道。
寒陌停頓片刻,搖了搖頭。
言易冰笑:“就是啊,寒隊長工資那么高,總不至于穿這個牌子。”
就連擺在最外面的這件運動上衣,領(lǐng)口都拖著一條長長的線頭,可見質(zhì)量的確非常要命了。
但寒陌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也不再看這些打折的運動衣,而是輕聲問言易冰:“要買潛水裝備嗎?”
“嗯,行啊?!毖砸妆粫?還是未成年時被父母帶著旅游時學(xué)的。
他有心考個潛水證,但比賽一個接一個,這個計劃就被擱淺了。
言易冰在一小片運動器材區(qū)買了面鏡,呼吸管,腳蹼。
這些接觸身體的東西還是自己準(zhǔn)備比較好,他不喜歡租用公共的。
但在挑選面鏡牌子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一句:“你選了什么牌子?”
寒陌:“沒買這些,我考了潛水證?!?br/>
如果只是三五米的浮潛他根本用不著這些裝備,穿著潛水服下去就可以。
如果深潛,□□空氣筒之類的帶上游輪太麻煩了,他寧愿在現(xiàn)場租借。
言易冰拿著面鏡,微微詫異:“你哪兒來那么多時間?”
寒陌輕描淡寫道:“少睡就有了?!?br/>
言易冰問:“多少算少睡?”
寒陌頓了頓,幫他把面鏡塞到車?yán)?輕聲道:“有段時間不太睡得著覺,找點事做。”
他沒細(xì)說,但言易冰又不傻。
言易冰神情有點復(fù)雜,心里酸溜溜的,發(fā)脹發(fā)疼。
所以說,寒陌曾經(jīng)失眠過嗎?
可即便失眠,他也沒有睜著眼睛浪費時間,反而把自己填充的滿滿登登。
這人,到底有多讓人心疼啊。
沒錯。
他心疼寒陌。
他曾經(jīng)什么都不知道,輕而易舉的對寒陌說了滾。
可如果當(dāng)初他多了解一點,這個字是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的。
這可是他最喜歡的......徒弟啊。
言易冰眼神微顫,扭開頭,轉(zhuǎn)移話題:“咳,要不要帶個xbox?游輪房間里有屏幕,到時候可以玩游戲。”
他所說的玩游戲,不是pubg這種需要勞心勞力思考練習(xí)的。
而是游戲機(jī)里單純?yōu)榉潘尚那?,不必在乎輸贏的單機(jī)游戲。
其實游輪里肯定有提供游戲機(jī)的地方,但大多是給未成年的。
像他們這種成年人,是不能進(jìn)的。
寒陌也是慘,要是早兩年去的話,就不滿十八歲了。
真小啊。
心里想著,他不由得說出口了:“你要是沒成年就能進(jìn)游輪里的游戲室了,小孩兒都能進(jìn)?!?br/>
寒陌瞥了他一眼,強(qiáng)調(diào)道:“我不是小孩兒。”
言易冰輕飄飄道:“知道你現(xiàn)在不是?!?br/>
寒陌推著車子下樓,在電梯上拉開距離時,他低聲說了一句:“你不知道。”
言易冰沒聽清,疑惑道:“什么?”
寒陌穩(wěn)穩(wěn)道:“沒事。”
把一車的東西全部抱上付款臺,言易冰利落的刷了卡,兩個人拎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和裝備回了小區(qū)。
寒陌主動拎了更重的那一袋,把揣滿薯片的袋子給言易冰。
言易冰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猶豫,但寒陌拎起就走,沒給他推辭的時間。
到了家門口,言易冰放下塑料袋,拍了拍手掌。
掌心被勒的有點發(fā)紅,虛空抓了兩下才恢復(fù)。
他放松完手指,這才想起寒陌。
寒陌拎的可樂和哈根達(dá)斯,肯定更重吧。
言易冰也沒多想,直接拽過寒陌的手,攤開他的掌心,垂眸看去。
寒陌手掌上有一道深深的印子,被擠壓的凹陷了下去。
重物放下后,掌心飛快的充血,紅痕變得更加突兀。
這可是剛拿了pcl冠軍的頂級職業(yè)選手啊。
為了拎東西把手勒成這樣。
正因為同職業(yè),言易冰才能感同身受,他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手掌揉寒陌手心的勒痕。
一邊揉一邊感嘆:“還是太重了,早知道不買這么多了?!?br/>
寒陌驚的動都不敢動。
言易冰靠的很近,身上有一股沐浴露混合著陽光的香味兒。
他半長的頭發(fā)微垂,被零星的風(fēng)吹起,晃蕩在眼前,陽光照得細(xì)膩發(fā)亮的側(cè)臉上,留下發(fā)絲輕飄的陰影。
言易冰的手也很軟,掌心潮濕又嫩,貼在他手上輕輕的揉。
力道好像揉進(jìn)了他心里。
雖然對勒痕并沒有什么幫助,但......他不介意繼續(xù)被揉一會兒。
但是,言易冰也很快發(fā)現(xiàn)揉是不管用的,還得等皮膚自己恢復(fù)。
于是他失望的縮回手:“沒用。”
寒陌感到手心一涼,柔軟的觸感沒了,心里有些發(fā)癢。
他盯著言易冰微卷的睫毛,嗓音低沉:“有用?!?br/>
言易冰抬眸看他,疑惑道:“有什么用?”
寒陌靜默幾秒,目光顫了顫,移開頭深吸了一口氣:“我回家了?!?br/>
“哦?!毖砸妆艘幌拢@才意識到,今天他跟寒陌親切的有點夢幻。
也該結(jié)束了。
言易冰找阿姨幫忙,將買的東西搬回了家。
等他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才想起來,答應(yīng)給寒陌的兩袋薯片忘記了。
他一咕嚕身坐起來,快步走到廚房,透過窗戶往寒陌家別墅望去。
窗戶開著,但看不到人,窗簾一如既往的放飛自我,撲啦啦飄著。
言易冰繃了下唇,又慢悠悠的上了樓。
他剛才想什么呢,居然在目測兩棟別墅的距離,看能不能完成隔空將薯片扔到寒陌窗戶里的操作。
薯片太輕了,應(yīng)該是扔不過去的,除非往里面揣石頭。
而且雖然他在游戲里狙擊很準(zhǔn),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地攤套娃娃都套不中。
言易冰再次躺在床上,摸過手機(jī),隨便搜著新聞。
看著看著,他鬼使神差的開始搜索寒詩。
這個品牌是兩年前成立的,一開始是想做成中國的奢牌,走高端定制路線,但高處不勝寒,有錢人還是根深蒂固的認(rèn)為國外的品牌更好,他們走了很多彎路,銷量一度下滑到每季度售出一萬件。
后來寒詩的經(jīng)營理念變了,徹底放棄了走高端精品路線,開始大打折扣,用戶下沉,衣服由原來的一兩萬,變成現(xiàn)在的一二百。
由于寒詩之前做了不少高端大氣的廣告,給部分消費者形成了這家衣服貴,奢侈,買不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