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第六人民醫(yī)院。
袁月苓的電話響了。
“喂,盼望妹妹啊?!?br/> “沒事,這沒別人。”
“趙神父回來了?就是你說的那個特別厲害的?”
“到圣誕都特別忙?盼望,你看咱們能不能跟神父商量商量?你也知道我這,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覺?!?br/> “23號嗎?好好,有空,有空。有什么需要我這邊準備的,告訴我,馬上辦?!?br/> “好,好,好,好,盼望妹妹再見?!?br/> “時間約好了,驅魔的神父23號給咱們做法事,你那天沒事吧?”袁月苓放下電話,眉飛色舞的。
“知道了?!敝茚杂行┬牟辉谘?。
他正躺在另一張病床上,和唐小潔發(fā)著消息,交流學生宿舍裝空調的事情如何下手。
顯而易見,這事兒不那么好辦。
而且這件事暫時還不能和袁月苓說,這讓他有些心煩氣躁。
忽然,周嵩的肚子好像被什么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晚飯差點涌上來。
“干什么啊!”周嵩坐起身看向袁月苓。
“不好意思,手滑了?!痹萝邚淖约憾亲由夏闷鹨槐敬蟛款^,不咸不淡地道歉道。
何思蓉今天來,不僅帶來了袁月苓的換洗衣服,還帶來了她的移動圖書館。
“手機那么好玩嗎?你要沒事,干嘛不學習?”
“大后天晚上驅魔,我聽到了,我這有事呢?!敝茚运浪滥笾约旱氖謾C。
“不是大后天!是禮拜六!我說,你有什么事兒啊?拿給我看看?!?br/> “對,我沒事兒,我什么事兒都沒有?!敝茚园咽謾C塞回褲兜里,正襟危坐。
“……你現在手機都不讓我看了?又是哪個小姑娘?”
“不是,你……”
“沒事兒,我也把你的指紋刪掉就好了?!痹萝呙鲋讣椎?,盤起腿端詳了一會自己的腳指甲。
“……”
“周嵩,這郁盼望也是你介紹我才認識的,她說的趙神父甭管有沒有真本事,盼望人也沒存著壞心。你要是覺得信不過,就早說,別現在死迷漾眼的到了日子給我瞎撲棱?!?br/> “我哪有信不過人家。”
“那怎么從打下午聽盼望說,咱這事有門開始,你就心不在焉的呢?你不是信不過人家盼望找的人,你就是還不想解這個咒,信不過我唄?”
周嵩嘆了一口氣,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寶寶?!?br/> “別來這套,就坐那兒說?!痹萝甙阎茚詳r了回去。
周嵩喘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聽起來音心平氣和。
“首先,那天在醫(yī)院門外,你主動親了我,告訴我就算共生解除了,你還是會和我繼續(xù)交往,我高興極了,所以也不可能存著要用共生綁著你的想法。
“其次,我聽到神父來的日子定下來了,我也挺高興的,我只是沒有表現得像你,那么高興而已。
“我當然也想這個問題能早點解決,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下來個隕石,把我腦袋砸八瓣,你還讓我跟你保持距離,我也很煩啊。你以為我想一直這樣下去嗎?”
“我高興有什么地方不對嗎?你吼什么吼?”袁月苓坐起身,把腿垂了下來。
“我沒有吼!”
“你現在就在吼!我說分手了,不是你自己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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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苓?!敝茚詮妷褐睦锏幕饸?。
“你別過來!”
“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俊?br/> “我這人就這樣?!痹萝邚澭糁约旱哪_指甲,冷冷道:“你受不了,等這鬼咒解了,橋歸橋路歸路!”
“你可算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吧!”
……
……
周嵩坐在醫(yī)院的樓下,抽了大半包從小賣部買來的煙。
八塊錢的綠雙喜,胖哥的最愛。
一邊抽一邊和胖哥打電話。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兒?!迸指缯f:“空調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雖然我退役了,但人脈還是在的,回頭我?guī)湍阋黄饟v聽搗聽。”
“不是,我煩的是這個空調的事兒嗎?”周嵩猛抽了一口煙,劇烈地咳嗽起來:“我明明是在為了她的事兒著急,她憑什么這么對我,???”
“哎呀,女人嘛,情緒化的動物?!迸指缧α诵Γ骸岸啻簏c事兒,習慣了就好了?!?br/> “這人一急,聲音稍微響了一點兒,自己也意識不到啊,怎么就……”
“范先生,到了。”電話里傳出另一個男聲。
“謝謝你啊堅叔,今天辛苦你了?!迸指缯f。
“¥……&%&*%……*……!@##@!”
然后是開門的聲音。
“唉,胖哥,一直在嗶嗶我的事兒,你在郁家那邊的復試怎么樣了?”周嵩換了個話題。
“怎么說呢?”胖哥長嘆了一口氣:“她爸媽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br/> “那不是好事嗎?”周嵩一拍大腿。
然后手里的煙就忽然被人抽走了,抬頭一看,袁月苓叉著腰站在自己面前,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問號。
“可是郁盼望好像有一個小男朋友了,我看見他倆了。我忽然覺得我其實是個反派……”
胖哥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周嵩朝袁月苓甩甩手,她不依不饒地又伸手,從他的衣兜里把煙盒與打火機翻出來,轉身蹬蹬蹬蹬就走了。
“周嵩,你還在聽嗎?”胖哥停了下來。
“在聽?!?br/> “你今天晚上還回來嗎?”胖哥問。
周嵩想了想:“回來的,你給我留個門。再叫點光頭家的啤酒和燒烤。”
“行,也好久沒喝了?!迸指缯f著,掛了電話。
回宿舍跟胖哥喝一頓,不比用這樣的方式陪著這樣的月苓燃?
這么想著,周嵩感到了一絲小小的愉悅。
胖哥,幸好有你!
周嵩向住院部走去,準備拿包走人。
路過草坪的時候,卻瞥見袁月苓坐在那邊……
抽煙???。?br/> 她坐在花圃邊上,身上穿著病號服,披著周嵩的風衣,光腳穿拖鞋。
難怪周嵩覺得腳上冷絲絲的。
“你干嘛呀?”周嵩上前去奪她的煙,卻被后者靈巧地閃過。
“我干嘛?我被你弄出煙癮了!”袁月苓又猛吸了一口,兩個人一起劇烈咳嗽起來。
“別神經了,學點好的。”周嵩把煙奪了過來,往地上一摔,用腳踩滅。
“狗子抽得,我抽不得?”袁月苓的眼神欠欠兒的。
“華夏衛(wèi)健委說的,全面防控青少年、女性等重點人群吸煙……好啦,狗子以后也抽不得。”周嵩說著,勾住袁月苓的肩膀,把她帶起來:“穿這么少在這坐著,一會別感冒了?!?br/> “你別碰我~”袁月苓嘴上這么說著,但什么行動都沒有,靠在了周嵩懷里,被他摟著回到了病房。
“狗子。”
“干嘛?!?br/> “對,對不起!”
哈。
舒服了。
周嵩心花怒放,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哼了一聲。
“我……我讓你別碰我,讓你和我保持距離,是為了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不是討厭你。”袁月苓又說道。
“我知道的?!敝茚缘卣f。
片刻之后,周嵩拿起自己的包,斜跨著背在身上:“你給何思蓉打個電話吧,該換班了,剛剛我跟胖哥說了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