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餓了一天一夜的畫村人,剛剛從死亡線上被放回來,他們的內(nèi)心是欣喜的,這點欣喜,沖淡了他們回到家中,面對食物被搜刮的干干凈凈,一片狼藉的屋子時的痛苦。
弘發(fā)影子面前放著馬斯洛的新書《存在心理學探索》,他知道這本書在界蓬乃至很多國家是被禁止的,但他迷上了這個人的理論,生命是第一位的,生存是為了生命的延續(xù),只要現(xiàn)在沒有生命的威脅,那群像螻蟻一樣的生命,依然會餓著肚子,享受他們片刻的歡愉!
寧靜,在畫村的上午,顯得是那么的寧靜!
太陽是安安靜靜的升起的,又安安靜靜的立在了畫村的上空。
樹葉是安安靜靜的飄落的,它們一片一片,沒有喧嚷,就在安靜的風中,劃出美麗的下墜的弧線,然后落在畫村的鋪著青石板的街道。
甚至畫村的街道,都是安靜祥和的,沒有黑牛、黃牛、斑點奶牛的踐踏,沒有小貓小狗小兔的跑動跳躍,沒有公雞母雞甚至小雞的嘰嘰喳喳。
直到太陽紅艷艷的照起,在村頭的一個院子里,一個姓張的老婦人“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拖長聲音的慘叫,在畫村的上空炸裂般轟鳴,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藏在地窖里的所有糧食都不見了!所有的畫村人,就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家的孩子被狼叼走了一樣,發(fā)現(xiàn)了張老婦人同樣發(fā)現(xiàn)的問題。
是誰偷了我們的糧食?是誰?
所有的畫村人憤怒了!他們一起來到了祠堂。
可是,在祠堂,讓他們更憤怒的事情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村子存放在祠堂的積糧,在一夜之間,就像是憑空蒸發(fā)了一樣,一粒都沒有剩下!
整個畫村人極其的憤怒,他們在祠堂前討論、分析、推理、爭執(zhí)!一個個爭執(zhí)得面紅耳赤,一個個分析得頭頭是道,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要把小偷抓出來!
“是界蓬人干的!”突然,人群里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尖尖的聲音。
村東頭寡婦王李氏!
“你怎么知道!”大家異口同聲地問。
“我聽見的,他們搜東西的時候,我就躲在地窖里。”王李氏黯淡地說。李富貴頓時不自在起來,界蓬人來挨家挨戶抓人時,他本來要去通知王李氏的,結(jié)果因為貪了幾杯,就沒有去,聽到外面亂哄哄的,婦人就躲進了地窖,竟然逃過了一劫。
“他們既然放了我們,為什么又要搜走我們的糧食餓無我們?”村民們感到非常疑惑。
“可是,”一個小孩怯怯地問,“現(xiàn)在我肚子餓!”
“我肚子餓!”很多小孩哭著喊叫。
下午時分,在弘發(fā)影子的望遠鏡里,畫村的田間地頭,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一群人像一只只饑餓的小倉鼠,他們在吉田小分隊已經(jīng)破壞過了的莊稼地里、草叢中、田埂上,挖著野菜。
炊煙裊裊升起來。
第二天。
早上,晨霧一層一層的從畫村的大樹邊升起來,天邊的云變幻著不同的形狀,在畫村的上空聚集,難得的一個寧靜夜晚讓畫村人暫時忘記了即將到來的遭遇,只是,當一個孩子在村里發(fā)狂的喊叫起來,所有的畫村人才匆忙從房子里面跑出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大家疑惑地看著跑過去的孩子。
“殺,殺人了!”一臉驚恐的孩子,指著畫山的南邊說,他的眼睛里面滿是恐懼。
“走,看看去!”一群人好奇起來,大家拉著孩子,讓他帶路,孩子驚恐地大哭著死活不肯,這讓大家更加好奇起來。
那是一條出村的路,大家順著大路,往前走,遠遠的,就看見山腰上有一排人影,這樣大家更加好奇起來,大家加快了腳步。
走著,走著,再進一點,前面的人終于停下了腳步。
“媽呀!”一聲尖叫,接著又是一聲尖叫,接著,所有人大喊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