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鎖鏈晃動的聲音敲打在明仲樂的心頭。
他已經(jīng)臉色枯槁到面如金紙。
屈辱嗎?
當(dāng)然。
怎么可能不屈辱。
看著在自己面前一向素潔雅致的白小小...竟然在師言面前卑躬屈膝,傾下腰肢露出那么不堪的模樣,主動將脖頸送到人家的手上拿捏。
惡意的...暴虐的...憤恨的心情在一瞬間直沖發(fā)冠。
「賤人賤人賤人!??!」明仲樂咬牙切齒。自己從「劍?!钩鰜砗缶湍敲从懞盟?,寵著她。
她想要什么整個明家都會竭盡所能地幫她弄來。
自己想牽她的手都會露出來一副羞怯的模樣趕緊抽回去,更別提要了她的身子了。
想要親近肌膚都會被她婉拒。
然后呢?
明仲樂看著白小小的背影。
女人雙手撐著膝蓋,紅色錦緞的羅裙緊貼身段,腰肢的線條纖柔挺翹。
可...她面對的不是自己。
也沒有轉(zhuǎn)過腦袋對著自己露出那種嬌羞的神態(tài)。
相反——
新婚之上,她卑躬屈膝討好的...是師言那個魂淡。
伴隨著咔嗒的扣攏聲,明仲樂的神志好像也跟著一起四分五裂。
“師言!?。 泵髦偾湟灿X得自己快要瘋了,她看著攥住那根纖細(xì)鎖鏈的師言。
少女的胸膛也隨之一起不斷起伏。
她是真的氣極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不是答應(yīng)過自己的么?」
「難道對自己說的話也就這么隨隨便便地不作數(shù)了么?」
白小小重新支起身子。
紅緞蓋頭下,狐娘那雙明顯異質(zhì)的橘色眼睛好似徹底被玩壞了一般,喪失了神采。
師言笑得惡意,“你看...你的‘嫂嫂’不是很喜歡這份禮物么?”
“拜堂啊~”
“都看我做什么,接著拜堂啊?!?br/> 整個大廳內(nèi)一片死寂。
明仲樂和明仲卿都沒有拜入宗門,大廳內(nèi)那些被明家邀請來的,也都是些南郡城里的熟面孔。
或許是因為明仲樂在明家的地位也沒有那么被看重。
或許是因為白小小在明家的老爺子看來不過只是一介草莽,無根之萍。
被邀請來參加婚禮的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也就是個剛剛突破金丹境的老爺子。
在師家,師言的重壓面前,他們只能憋著。
再說...看戲不好么?
萬一被師家的那個世子惦記上了,可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個月從鍛體到結(jié)晶——
他們也只能用‘妖怪’來形容。
當(dāng)初整個南郡城恐怕都看走了眼。
難怪這么多年來,師言廢柴成這個樣子。
師家,師家的二長老,還是當(dāng)世子爺似的供著他和他的‘妹妹’。
那個老狐貍果然看得更遠(yuǎn)。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師言!?。 ?br/> “你這個...魂淡?。。 泵髦偾渲苯映鴰熝該淞松蟻?,淚水盈眶而出。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啊...」
「不是答應(yīng)了自己的么?!?br/> 「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明仲卿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明仲樂的結(jié)局。
修仙之人重要的就是要修心。
今日之事,必將成為明仲樂心中的惡魘。
就算師言不殺他,不踏破這惡魘,明仲樂的修為也幾乎不可能突破了。
若是強行踏入筑基...必被心魔擊潰,喪身天劫雷云之下。
似乎...這就是他注定的結(jié)局。
至于明仲樂能不能踏破這惡魘魔障。
自家兄長到底有多廢柴,明仲卿心里還是有點數(shù)的。
今日之后,自己的兄長怕是就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