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夜里,許尋笙都快睡了,收到條短信,于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某商旅公司發(fā)來的:“親愛的許尋笙,您已訂購2018年2月16日申陽至南都的xxxx次航班機(jī)票……”
之前她參加比賽,身份證號這些都提供給過樂隊。許尋笙握著手機(jī),發(fā)了一會兒呆。一是想到自己白天跟岑野說的話:除非比賽的城市離我家很近,轉(zhuǎn)眼就能回家。
距離1500多公里,飛行時間兩個小時。
二是想到,臨近春節(jié),機(jī)票肯定原價,飛得還那么遠(yuǎn)。那家伙哪兒來的錢給她買機(jī)票?前一段嶄露頭角,他們幾個也是花錢如流水,但其實還沒拿到什么獎金,許尋笙知道,他們手里早沒什么錢了。
可他倒好,干了這么件“一擲千金”的事,卻一聲不吭,既不給她打電話,也不來短信。
許尋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怎的,也不想主動跟他聯(lián)絡(luò)。只是拿著那條短信,反復(fù)看了幾遍。她也想看看,明天他還會干什么。
結(jié)果第二天下午,樂隊排練時,岑野根本就沒來。許尋笙在家里坐了一會兒,倒頗有些坐不住了。找到個機(jī)會,趙潭出去抽煙,許尋笙貌似不經(jīng)意地問:“今天小野怎么沒來?”
趙潭笑笑說:“一大早就出去了,許老師你不知道,他有時候很孤僻的,自己一個人干什么都一聲不吭,這小子其實特別需要關(guān)愛?!?br/> 許尋笙也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故意開玩笑,只是“哦”了一聲。結(jié)果趙潭又說:“不過他服你,在你面前最乖了,有什么事直接問他唄。”
許尋笙說:“我沒事。”心想,小野哪里在她面前最乖了,簡直最混世魔王,還幼稚,比在兄弟跟前還要固執(zhí)。
日頭偏西,他們?nèi)齻€走了。
許尋笙照舊收拾屋子,做晚飯,干著這些尋常的事。不知怎的,卻忽然覺出些無聊寂寞來。她干了一會兒,停下,抬頭看了看漆黑天色,心想再怎么著,那家伙的關(guān)子也賣得差不多了。
岑野是在夜里接近十點(diǎn),來敲她家門。許尋笙在桌前一盞孤燈下等得都有些困了,他卻姍姍來遲,敲得快樂又放肆。
她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岑野倒是愣了一下,站在門廊下,沒頭沒腦來了句:“你就這么打開門了?萬一不是我,是壞家伙怎么辦?”
許尋笙當(dāng)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能分辨出他的腳步聲和敲門聲,只說:“我有分寸?!?br/> 岑野背著個鼓囊囊的包,跟著她走進(jìn)來。
兩人在客廳站定,望著彼此,都沒說話。倒頗有幾分對峙味道。
于是岑野一笑,渾身仿佛都染著夜色的寒氣,說:“去清個桌面出來?!?br/> 許尋笙也不多問,倒要看看他到底帶來了什么,移走了一架琴,空出張琴桌,兩人分立兩側(cè)。岑野放下背包,“叮鈴哐啷”倒出一堆東西。
許尋笙仔仔細(xì)細(xì)看著那些五花八門的東西,冷不丁額頭被他用手指彈了一下,然后他雙手往桌上一按,說:“說實話,買完機(jī)票,我就破產(chǎn)了。這些是我搜刮了一整天的勝利果實,專門解決你的三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