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甄乾才知道安祿山的目的不在攻打契丹,進攻契丹不過是安祿山的幌子,練兵和暗中囤積錢糧為起兵謀反做準備。
甄乾還是沒有明白彭樂征發(fā)徭役怎么跑到自己門上來了?
“還是甄大郎府上的飯菜可口,難怪縣城里的醉仙樓生意紅火,看來某家酒樓的廚師都該回家種田了!”
彭樂對甄乾準備的菜肴非常滿意,一連吃了三碗才停筷道:“不瞞甄大郎,這次我上門是來化緣的?”
“此話何解?”
“安帥征發(fā)明年的徭役運送一萬石糧食到幽州,同時讓各州縣納捐十萬石糧食,攤到鹿泉縣又是一萬多石,縣里哪有多余的糧食,沒有辦法只能向縣里各家各戶征收了……?!?br/> 兩人目光相視一下,彭樂的目光立即避開了,顯然這件事情吃力不討好。
“這么說來,甄府也在納捐的范圍之內(nèi)呢?”
“一萬石糧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從鹿泉縣運到幽州,一路上馬拉人扛都要損耗糧食,說是一萬石,但沒有二萬石根本運不到幽州,明府(唐代縣令的稱呼)和眾人商量之后,決定讓縣里鄉(xiāng)紳商賈納捐,甄大郎不會讓我為難吧!”
甄乾心里很清楚,安祿山根本不是準備攻打契丹,而是在囤積糧草。
這幾年安祿山所轄三鎮(zhèn)的糧價一直在緩慢的上升,以鹿泉縣為例,天寶十年的糧價每斗七八文錢,天寶十一年就上升到每斗十文錢,年底安祿山又以出兵為由囤積糧草,現(xiàn)在正是青黃不接之時,糧價必然會再長,恐怕明年糧價要升到每斗十二文錢。
糧價從每斗七八文上漲到十二文,幾乎快一倍了,這足以讓一些貧困之家破產(chǎn)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鹿泉縣當然不會自己掏腰包,“不知甄府攤派多少?”
彭樂伸出了一根手指看著甄乾。
“一千石……”,甄乾無奈道。
“甄大郎果真快人快語,明府讓仙臺村籌集一千石糧食,甄大郎可以再把一千石份額分給各家各戶……”,彭樂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一千石糧食已經(jīng)不少了,相當于以前仙臺村五分之一左右的產(chǎn)量,要是讓甄乾一個人承擔的話,先不說愿不愿意,至少心疼一年。
甄乾嘴里像掉進一只蒼蠅,明顯讓自己難做,彭樂不是說甄乾仁義嗎?一口一個及時雨、孟嘗君,就差標榜助人為樂、五好四美新青年了。
見甄乾若有所思,彭樂又道:“我知道甄大郎家有酒坊,恐怕一時拿不出來一千石,不過沒有糧食用錢帛也行!”
彭樂還真是為甄乾考慮的周到,甄乾的確不愿意拿出手中的糧食,“還是彭司戶考慮的周全,王友!從帳房支出十三枚錢莊金錢!”
很快王友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盤子里整齊的碼放著13枚黃澄澄的金幣,金幣正反面都篆刻著錢莊的明文,邊緣還有鋸齒狀的精美花紋可以防偽,鹿泉縣很多人都喜歡使用甄乾錢莊的金銀飛錢。
“飛錢”實質(zhì)上只是一種匯兌業(yè)務(wù),它本身不介入流通,不行使貨幣的職能,因此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貨幣。
飛錢始于唐憲宗元和初年,有兩種形式:一是官辦,商人在京城把錢交給諸軍、諸使或諸道設(shè)于京城的“進奏院”,攜券到其它地區(qū)的指定地方取錢;二是私辦,大商人在各道或主要城市有聯(lián)號或交易往來,代營“便換”,以此牟利。這種匯兌方式一方面減低了銅錢的需求,緩和錢幣的不足,同時商人前往各地進行貿(mào)易活動時,亦減輕了攜帶大量錢幣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