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閔行帶著一雙弟妹登了門,有小廝引著徑直往學里去。
事情定了,沒有更改的余地,許成瑜縱有萬般的不情愿,也只好一大早頂著倦容到了學堂里。
許硯明見她困倦極,在人沒到時,拉了她來問:“你是昨夜里沒有睡好嗎?我瞧著你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br/> 她搖頭,揉了一把眼睛,努力的把眼皮撐開:“四哥,我就睡了兩個多時辰?!?br/> 許硯明冷下臉來:“胡鬧!那你到學里來做什么?夜里不好好睡,兩個時辰便起身,還不回去睡覺?”
“你別忙著罵我啊?!痹S成瑜無奈長嘆,“管家婆子們來回話,照常說來,換完了對牌鑰匙我要補覺的,可蕭六姑娘是貴客,咱們總不能慢待了人家,你叫我回去補覺,誰陪著六姑娘?”
許硯明才不管什么蕭幼儀不蕭幼儀的,他只曉得,他妹妹如今困的不成樣子了。
他轉頭叫小廝:“去叫綠珠和云珠進來,伺候姑娘回……”
“四哥,是我爹和大哥交代的?!痹S成瑜拽了他一把,“沒事兒,今兒我早點睡,明天就不困了?!?br/> 許硯明再不好說什么,大伯和大哥的交代,他把人送回去了,挨罵的就是他。
可原本到學里陪蕭六姑娘這樣的事情,根本不用許成瑜出面的。
他登時明白問題出在哪里,黑著臉叫成瑛。
許成瑛好久不到學里來了,偶爾來一回,看哪里都新鮮,摸摸人家的筆,翻翻人家的書,一刻也不消停。
突然被點了名字叫,她欸一聲,滿臉洋溢著燦爛的笑就迎了上來:“四哥哥叫我做什么?”
可許硯明臉色很難看,一看她春風滿面的,就更生氣:“你素日若是懂事些,也不用叫成瑜這樣勞累!”
許成瑛眼珠子一滾,人呆住了。
許成瑜想攔都沒攔的及時,許成瑛回過神來的時候,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你罵我干什么?我做什么了呀?我不也一大早就起了身,到學里來陪著了嗎?”
她說到后頭也說不清,但看起來就是委屈極了。
許成瑜頭疼不已,這一會兒人要來了,她哭成這樣子,是什么待客之道?
可是四哥是心疼她,她不能怪四哥平白罵人,于是只好想辦法去勸許成瑛:“快不要哭了,姑娘家的眼淚兒最金貴,這么多人呢,你哭成這個樣子,多難看,我給你擦干凈,你就不要……”
她取了帕子要給許成瑛擦臉,撥開了許成瑛的手,人就傻了。
這丫頭臉上哪有半滴淚?合著她干嚎不哭???
許硯明扶額,拉回許成瑜:“她一向不敢在你面前裝哭吵鬧,你便不大知道她這一招?!?br/> 被戳穿了,就裝不下去了。
許成瑛冷哼一聲,兩只手都垂回身側:“四哥哥憑什么罵我?”
許硯明叫鬧了一通,先前的氣也消了大半,他反手指指許成瑜眼下烏青:“你姐姐困成這樣,你看不見?”
許成瑛不服氣,撇嘴叫囂:“又不是我要五姐來的,你怎么不去罵大伯和大哥?還不是看我好欺負,不干罵你,又打不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