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眾恕在窗戶后面目送著姜瀝川乘車離開。
“這小子還真是形單影只,像是一條狗一樣孤獨,讓人看得都不免有些心疼?!睓丫娝∧睦镞€有半分醉酒懶散的樣子。
“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那樣,患得患失的,很中二,也不知道那種樂觀的態(tài)度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好像世界塌了他也可以高枕無憂那樣?!苯鹁L平靜的說,“大概這就是快樂的沙雕吧?”
“這樣的男孩子心中才有燃燒的火焰;等到他哪一天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憎惡之時,所爆發(fā)出來力量可以擊碎寰宇?!?br/> “您似乎對他的評價頗高?!苯鹁L說。
“實話實說而已?!睓丫娝∩炝藗€懶腰,看向金井繪笑著說:“個人英雄主義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存在了,一個強大的影從后面必然是尸山血海和資本的累積,剛好我們櫻井家有這個資本?!?br/> “現(xiàn)在不是談論姜瀝川的時候,櫻井嘉之的u盤已經破譯完畢了。”金井繪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根據糾察司的調查,櫻井嘉之利用自己在海事局工作上的便利,隱瞞了去年六月第四批集裝箱中其中一個集裝箱的具體信息;根據我們推測,他應該是將山谷未奈等恐怖分子藏匿其中,并利用大量集裝箱拖運以達到自己混淆視聽的目的。畢竟集裝箱到函館碼頭之后,接下來要到札幌就簡單得多?!?br/> “家族里出現(xiàn)這樣的叛徒,作為家主我也十分難堪啊?!睓丫娝燁^狠狠的掐滅在煙灰缸里:“早知道櫻井嘉之會變成這樣的人,當時就應該不顧情面直接把他吊死在家族戒律堂了,壞到骨子里的人果然無可救藥;我突然想起你爺爺說過的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br/> 櫻井眾恕深吸一口氣:“這些叛徒也是如今九大家族共同面對的問題,他們是我們的影子,代表了骯臟的一面,前幾任家主都對他們暗地里的行為視而不見,但到我這里他們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金井繪抬頭:“u盤里面還有一段丟失了一半的代碼?!苯鹁L說:“根據翻譯過來的那一半,可以得知那些恐怖分子的臨時據點應該是在南區(qū)碼頭的一座廢棄貨船上,過去半年里,不少試圖登上這艘貨輪的人都聲稱自己看到了靈異現(xiàn)象,當時海事局的人去看過幾次,但是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如今看來,這些所謂的靈異事件應該就是掩人耳目的咒印之力了?!?br/> 櫻井眾恕頷首:“這樣就說得通了,那天技術部在碼頭也檢測到了咒印之力,巧的是還有一個是時間系的;既然如此......那就先把這些老鼠的家給端了吧?!?br/> 他從柜子里拿出對講機。
“停車場集合?!?br/> 簡單的五個字,卻像是激起了千層波瀾。
短暫的寧靜后,門外櫻井家的莊園里響起了浪潮般的腳步聲,層層疊疊的皮鞋踏在木板上,發(fā)出戰(zhàn)鼓一般的聲音,仿佛燒開的沸水。
一個個身著西裝的男子從莊園的四面八方向停車場跑去,仿佛已經準備了許久那樣,黑漆漆的停車場上亮起了無數道刺目的白色燈光。
那是車輛的大燈,把漆黑的夜色都仿佛照亮開來。
統(tǒng)一的立牌奔馳,制式西裝下社團成員神情肅殺,雙手交叉于身后,分列二十輛車的左右兩側,看著莊園大門口緩緩出現(xiàn)的兩道人影。
櫻井眾恕已經換好了衣服,金井繪跟在身后,也簡單的套了一件黑色的風衣。
寒風呼嚎,但櫻井眾恕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出發(fā),南區(qū)碼頭。”
他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坐進了邁巴赫。
......
南區(qū)碼頭。
有錯落的人影行走其中。
“山谷未奈那個女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居然還受了這么重的傷。”碼頭上的集裝箱旁,兩個男人倚靠在箱子上躲著寒風,一邊抽煙?!耙皇巧洗卫洗竺爸kU把她從櫻井眾恕的手底下救了出來,她現(xiàn)在已經在太平間被切片了?!?br/> “關鍵是咒印也沒有找到,要知道東京那邊的大人可是要為此急瘋了。”另一位男子哈哈大笑。
“任誰付出這么多的心血,到頭來一場空的話也都會瘋掉的。”
“要我說,那個女人這么廢物,不如......”
二人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從不遠處的貨船上驟然傳來憤怒的嘶吼和玻璃摔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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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混蛋!”老男人氣的面目全非,憤怒的表情讓他的臉看起來像是一塊皺起來的抹布,他舉起一瓶葡萄糖奮力的砸在布滿銹跡的甲板上,指著不遠處那個女人,用盡畢生積攢的污穢謾罵之語極盡輸出,場面不堪入耳。
房間里不止只有兩個人,除了處在暴怒邊緣的老男人和一臉平靜的山谷未奈之外,還有兩個坐著看好戲的人。
一個戴著面具看不清模樣,身材魁梧,皮膚略黑,套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另一個染著黃色的頭發(fā),比較削瘦,神色陰戾,看起來二十幾歲,一雙陰翳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山谷未奈的身體上下打量。
山谷未奈皺了皺眉頭。
“老板已經等不下去了?!北┳叩睦夏腥吮┡耸畮追昼?,仿佛是把身上所有的戾氣全部噴吐干凈了,終于冷靜下來,隨后用威脅的口吻和命令的語氣對山谷未奈說:“一個月!一個月內老板要得到咒印,否則,他就把你們的行蹤全部通報給札幌t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