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點結(jié)束了一番高談闊論之后，先背著筆記本電腦，帶著夏小暖、顧盼盼匆匆下班了。
　　
　　留下黑洞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
　　
　　黑洞面對電腦屏幕，苦思冥想，把牛一點說的主題思想，全都補充進新聞，并且進行了許多語言修飾。
　　
　　他差不多每隔三分鐘都要點燃一根煙。
　　
　　那天忙到很晚，黑洞才把新聞改完。煙也抽掉了大半盒，煙蒂在玻璃煙灰缸里堆成了小山。
　　
　　剛剛改完，就趕緊給牛一點發(fā)了電子郵件。
　　
　　幾分鐘后，牛一點從酒桌上打來電話。
　　
　　他先是批評黑洞工作不認真，說自己又把稿子全部重改了。
　　
　　黑洞聽得甚是不快，等明天見了報，倒要看看他是騾子是馬！
　　
　　牛一點又說：“老弟呀，我剛剛突然有個靈感，你干脆把顧盼盼的作文改改，改成一篇兩萬字的長篇小說?！?br/>　　
　　黑洞心里反感，既然這么對我雞蛋里頭挑骨頭，為什么還不斷布置新的工作？
　　
　　黑洞：“改成小說干什么？”
　　
　　牛一點：“才女，總得有代表作嘛，否則難以調(diào)動公眾的熱情……”
　　
　　黑洞：“恐怕時間太緊……”
　　
　　牛一點：“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個老頭子，生了三個兒子，老大叫才華，老二叫努力，老三叫借口。有一天老頭子讓三個兒子去山上打柴。晚上回來，老頭檢查三個兒子的勞動成果，才華只有一點點，努力一點都沒有，借口一大堆。”
　　
　　平心而論，黑洞覺得這個段子寫得蠻妙的，但是把這個段子用于批評自己，否定自己，這太他媽損了！老子泡面還沒吃上，你在那里大魚大肉，還……黑洞十分抵觸。
　　
　　但現(xiàn)在還不是反擊的時候。他就嘴上哼哼哈哈著，心里罵罵咧咧。
　　
　　牛一點：“加班改，其他的工作都先放下?！?br/>　　
　　黑洞：“改了哪里發(fā)表？”
　　
　　牛一點：“省作協(xié)不是有《高原文學(xué)》月刊和《豐收》季刊嗎？”
　　
　　黑洞說：“他們只發(fā)關(guān)系稿，那些編輯老爺們都是把雜志當(dāng)成自己家的自留地，發(fā)自己的作品，或者換著發(fā)……”
　　
　　牛一點：“牢騷太盛防腸斷呀，要改變眼光，這么大人，這么多年了，要反思反思，失敗都是有原因的……”
　　
　　黑洞繼續(xù)忍了。
　　
　　牛一點繼續(xù)說：“還可以聯(lián)絡(luò)香港、臺灣、美國、澳大利亞……媒體多的是，發(fā)表不是問題，問題是一個小女孩哪里有那么多東西發(fā)表？別說寫作品，連可以改的文字都很少……愁人啊！”
　　
　　黑洞說：“發(fā)一篇就達到目的了，為什么還要改很多呢？”
　　
　　牛一點說：“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少女、孝女、美女、才女、集于一身，這是個多大的賣點啊，轟動一次再讓她冷了，多可惜！必須想方設(shè)法讓她長期紅，年年紅……”
　　
　　黑洞說：“一篇作文紅一輩子？不太靠譜吧？”
　　
　　牛一點：“說的是呢，這就是需要老弟集思廣益的地方了?！?br/>　　
　　黑洞：“我？”
　　
　　牛一點：“我在想，要不，勞煩你替她寫幾篇小說唄?！?br/>　　
　　黑洞：“我寫？署名怎么署？”
　　
　　牛一點：“當(dāng)然署盼盼?！?br/>　　
　　黑洞：“這不合適，她一個中學(xué)生，一個偷呼機的女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