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是關(guān)于東山村西邊溝旁那塊田的田契,還請大人過目?!毙烈撞痪o不慢的從袖子里掏出個張紙來,遞給一旁的衙役交由白澤,趁著他辨別真假的時候,又是講道:“那田確實是黃有為無償贈送于我的,而我自然也具有對此田的使用權(quán)?!闭f完冷冷的看了眼楊氏,嚇的后者冷汗直冒,“所以楊氏口中的強占行為根本就不存在?!?br/>
“你少在這兒弄虛作假,田契早就由我呈給大人過目了,你拿個假的出來還想唬人不成!”楊氏往前站了一步,像是隨時要跟他們動上手似的?!皠e以為黃有為倒了,你們就可以欺負(fù)我,你們想都別想!”她娘家可是有背景的人,要是惹惱了她,肯定不會讓她們有好日子過的!
“四四,她們有欺負(fù)你沒?”辛易完全沒理會楊氏說了些什么,只是伸手拽著席四兒問長問短的,根本就沒把她們放在眼中。“一回家就聽干娘說了這事,生怕你出點什么岔子,還好趕上了?!眲倓傄皇撬皶r趕到利用內(nèi)功拍飛了楊氏的胳膊,那席四兒肯定是要被挨打的。
一想到這里辛易一雙眼就冷冷的瞟向白澤,這廝還真是好樣的,竟然眼睜睜的看著他家四四被打,真是皮緊了想松松!
正認(rèn)真比對著兩份田契的白澤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瞧向辛易所在的方向,見他正拽著席四兒說這什么話,忍不住吐了口濁氣。他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吧,他都得最辛易好多次了呢!
哎,這年頭做人可真不容易啊!
“來人,將黃有為給本官帶上來?!笨刺锲醯穆淇钊掌诖_實是辛易那張更新鮮,楊氏那張?zhí)锲醢櫚桶偷囊豢淳椭滥甏容^久遠(yuǎn)了,除去日期的不同外,就那塊田的擁有者不同,其他的事項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倒是有些奇怪了誒。“去吧東山村田契管理的卷宗翻出來,本官要親自比對?!碧锲醵际怯刑囟ň幪柕?,都是在縣衙做過備案登記的,為的就是怕出現(xiàn)今兒這種情況出現(xiàn)。
“你們給我等著,待會兒有你們好看的!”一聽要比對卷宗,楊氏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一副“你們完蛋了”的表情看著席四兒,冷冷的笑了起來。
“瘋狗?!庇羞@等功夫還不如想想待會兒該怎么辦才好呢,席四兒現(xiàn)在倒是有點知道楊氏手里面為什么還有田契了。
“罪民叩見大人?!焙芸禳S有為就被衙役給帶了出來,身穿囚服披頭散發(fā)的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曾經(jīng)光鮮的村長變成這樣,倒是讓席四兒有些惋惜,要是能安分守己的做好本職工作,他哪用得著受這些牢獄之災(zāi)啊!
她也算是半個過來人,牢里面的滋味如何,她是深有感觸??!
見到自家男人如此落魄,楊氏眼淚嘩嘩的往下掉,但怎么看都帶著點嫌惡的意思,這倒是讓席四兒覺得驚奇。她口口聲聲的喊著黃有為是她男人,說什么她生是老黃家的人死是老黃家的鬼,卻從心眼兒里嫌棄黃有為,這婦人還真是個表里不一的人物呀!
“黃有為,本官現(xiàn)在要問你話,你要據(jù)實回答,如有半點虛假,本官定當(dāng)重重責(zé)罰你。”白澤“啪”的拍著驚堂木,將手上的田契舉起來晃了晃,“你可對本官手上的兩張?zhí)锲跤杏∠??”近段時間處理盧縣令貪污一事,倒是讓他接觸了好些人的卷宗,而黃有為就是其中一人。這兩張?zhí)锲跎系淖舟E一模一樣,分明就是他黃有為的字跡!
黃有為抬起頭認(rèn)真地瞧著,眼里早就沒了神采。他剛來的路上就聽衙役講了為何要把他帶來,為的不過是一張?zhí)锲?,他就知道他以前做的那些丑事終于是要揭開了,而田契的事情自然而然是瞞不住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瞞著了,木已成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掙扎了。
“田契是罪民所寫?!彼H手所寫的田契他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的,而他也對此供認(rèn)不諱?!皸钍鲜掷镂罩拇_實是老黃家的田契,但另外一張也是由我親手寫下來的?!?br/>
“黃有為,你說什么!”楊氏聞言當(dāng)即就怒了,這臭男人都在說些什么混賬話!“你是不是在牢里面呆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可是你老黃家的田地?。 彼@話顯然是承認(rèn)了贈與啊,他怎么可以幫著別人來欺負(fù)她呢!
“老黃家怎么可能會有你這種不孝的子孫啊!”
“將來在九泉之下見到你黃家列祖列宗,我看你要怎么給他們交待??!”楊氏哭倒在地上,不住的哭喊著,使得白澤眉頭緊蹙,不由呵斥道:“住嘴,公堂之上豈能容你如此放肆!”被驚堂木的聲音嚇得不輕,楊氏沒敢在哭鬧,只是伏在地上聲的啜泣著。
“田契是罪民親手贈給他的,并到縣衙做過過戶手續(xù)備案登記的?!秉S有為顫著手指了指辛易,并沒有理會哭鬧的楊氏,繼續(xù)說道:“楊氏手里的田契是我當(dāng)初托人從縣衙卷宗里面偷出來的,為的就是怕她知道以后大吵大鬧?!?br/>
“田地是贈與,并非楊氏口中的強占。”
“罪民所說句句屬實,還望大人明鑒!”
堂上眾人聞言皆是一怔,跟隨楊氏的倆婦人早就嚇蒙了圈,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唱的是哪出戲。心里面唯一渴望的就是能早點結(jié)束,她們倆現(xiàn)在腿軟的都快走不動道兒了。
楊氏早就傻眼了,還真如席四兒所說,這田地是黃有為贈送給她們的,可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把田契送給席家,難道是你跟席四兒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將田契白白送給個不相關(guān)的人,除了他們之間有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楊氏還真就想不到其他的了?!包S有為你還是不是人啊,席四兒的年紀(jì)比咱兒子還,你怎么下的了手啊!”她已經(jīng)將她們倆劃到一塊兒,咬定她們倆有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黃有為此舉就是為了堵住席四兒的口。因此,楊氏也記不得剛剛白澤的呵斥了,在堂上炸了毛。
若不是衙役反應(yīng)及時制止了她,她已經(jīng)沖上前去揍黃有為了。這男人簡直就是畜生啊,竟敢背著她在外面胡來,她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碰上這么個男人喲!“作孽啊,作孽??!”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毕膬豪浔那葡蚋偲抛铀频臈钍虾浅獾溃氨竟媚锴迩灏装椎?,你休想要摸黑我。”這女人怕是氣糊涂了吧,竟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本姑娘可沒空跟著你發(fā)瘋!”
白澤抬眼瞧著那位主的表情變化,眼瞅著已經(jīng)到達爆發(fā)的邊緣,為了他也跟著遭殃,連忙出聲喊道:“來人,楊氏藐視公堂,先打二十大板!”
“是!”
很快就有衙役將她制服在凳子上趴著,倆衙役有節(jié)奏的打著她的屁股。為了避免她的哀嚎聲傳遍公堂,衙役還特地將她的嘴巴給堵上了,讓她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來。
而見狀月娘跟杜氏都嚇軟了腳,跪在地上哭喊著饒命,“大人饒命啊,民婦二人是被楊氏要挾前來作證的,對此事完全不知情啊,還請大人饒命!”
“是啊是啊,民婦二人本就不想來趟這趟渾水,但楊氏非逼著我們前來,說是要讓民婦幫忙作證,那塊田屬于她們黃家的呀,大人饒命!”
她們倆干嘛要來趟這趟渾水啊,要是縣大人治她們個做假證的罪,那她們倆豈不是倒霉催的么!
墻倒眾人推,席四兒冷眼瞧著她們二人,嘴角扯了個笑出來,笑里滿是譏諷不屑。起初鬧的最有勁兒的就是杜氏,現(xiàn)在知道闖了禍倒是把責(zé)任推的是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