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百里有紅回至六門總衙,見到大刺刺地坐在主屋里頭,一手拿著卷宗,一手卻持著酒壺對嘴直飲的身影,且只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也同樣是皺著眉頭,問道:“有人來過?”
他雖然很不愿意看到這個人,更不樂見當(dāng)下竟會仰仗這個人協(xié)助守衛(wèi)六門的狀況,可只有這個人坐在里頭,便也意味著先前已出了事。
溫芊芊卻是望著卷宗若有所思地輕輕頷首,似是里頭那理應(yīng)枯燥無味的案情記錄,于她而言,卻是什么風(fēng)情逸事般令她興致盎然,從而對百里有紅的到來都未曾察覺,更不用說百里有紅究竟說了什么話了。
百里有紅見狀自是心下氣惱。
但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
他只好認(rèn)栽,將這口氣憋在心里。
可當(dāng)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想要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時,溫芊芊卻忽然問道:“霍巖呢?他不是與你一道赴宴的嗎?”
百里有紅頓住腳步,本不想回答,但轉(zhuǎn)念想到,此刻若是不答,更不知對方會做出什么事來,倒也就遲疑了下來。
畢竟以溫芊芊的性子,直接當(dāng)場大打出手,讓他顏面盡失,才揚長而去,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百里有紅也只好沉吟了一下,決定直切正題,便答道:“我接到個命令。”
溫芊芊這才眉梢一挑,望過去道:“命你今夜無論發(fā)生何事,都不得讓部眾作以應(yīng)對的命令?”
百里有紅默了數(shù)息,頷首道:“是?!?br/>
溫芊芊卻是將饒有興致地目光自卷宗上移開,放到了百里有紅身上。
似是此刻的百里有紅,又或只是先前僅僅那么兩句話,便吸引了她的興致。
她看了一會,見百里有紅泰然自若,才更是美目瞇作了縫,問道:“本姑娘還以為,你會一直窩囊下去,卻不想,竟還有此刻這般有骨氣的時候,倒還真讓本姑娘意外,甚至可說刮目相看了?!?br/>
百里有紅卻是眉頭一皺,道:“我不懂你的意思?!?br/>
溫芊芊則是展顏一笑,將酒壺放下,又將那卷宗安然收好,起身將其放回原來的地方,而后緩步行至百里有紅身旁丈內(nèi),才道:“你既讓霍巖去傳令,此刻又見蔣玉不在此間,想來會發(fā)生何事,已是心知肚明,又何必與本姑娘裝蒜?”
百里有紅臉上輕微抽動,卻是不答。
溫芊芊見狀,也只是輕然一笑,返回桌旁坐下,重新抬起酒壺,卻又停住,將其舉在半空,似笑非笑地道:“本姑娘此刻倒真想請你共飲一杯,但不過你既不愿道出真意,這酒,喝了也是無味?!?br/>
百里有紅這次非但依舊未答,更是甩袖抬步便要離開。
溫芊芊卻已悠然道:“但不過你認(rèn)為,以她的能耐,會猜不出你是故意而為之的?”
百里有紅如似未聞地行出數(shù)丈,才忽而止步,立于原地默了一會,才猛然轉(zhuǎn)身,怒上眉梢地朝主屋而返。
待得一過門檻,百里有紅就已止步,更是怒聲道:“是!我貪!我想要官位,我想要權(quán)力,我更要人人見我,就不得不行禮作揖,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百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