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葛流云和崔武騎上‘墨角賴麒麟’帶著一戟一劍,踏往了去墨家機關(guān)城的道路。
‘墨角賴麒麟’是史秀蓮給那‘病馬’起的名字。
因為它平時確實是口吐白沫病懨懨的樣子,可又是匹寶馬。
所以史秀蓮思來想去,這個名字卻是最合適的。
由于還在下著大雨,又值深夜,所以金昌年等人決定在華陰縣留宿一晚。明日,再前往太華山。
一座人全死絕了的城鎮(zhèn)的夜晚,無疑是可怕的。
連綿的大雨,以及呼嘯而過的風聲,讓這座空城,更像極了一座鬼城。
聽——有風聲。
他吹過廊巷,吹過樹梢,吹過門窗。那'嗚嗚嗚咽咽’之聲,似厲鬼,正在低嘯........
城鎮(zhèn)里的很多人此時并未睡下。卻不是因為這駭人的鬼城或引人遐想的詭異風聲。
而那睡著了的,均都是疲勞乏困至極,連呼嚕聲,似乎都因為勞心之類,變小了許多。
任逍遙和金昌年此時也是那未睡下者。
每兩個人一個房間,他并未跟師弟或師傅一起,而是執(zhí)拗的想要陪陪金昌年。
他似有一種感覺,雖然金昌年藏的很深,很深。
可他仍然微弱的感應(yīng)到了。
那感覺,他昨天白日,真真切切的在葛流云身上切切實實的感應(yīng)到過。
金昌年此時卻并不是像任逍遙感覺的那樣,或者應(yīng)該說,不全是。
他確實被身上背負的重擔和對已死去之人的愧疚.壓的喘不過氣來。甚至萌生過一死了之的念頭。
可于昨日傍晚他對葛流云所說的那番話,同樣,也是說于自己聽的。
他并不是要為他二人,尋一個體面的茍活的借口。
實際上,他們根本不需要。
金昌年早已深刻明這其中道理。
因為,他們這樣做,在金昌年看來,是正確的啊。
只是,那相互拉扯折磨的自責與愧疚之心,卻是不好說服自己消散的。
所以,他還是必須得活著,他要逼迫著自己足夠堅強。
直到,足夠他死的有意義的那天。
任逍遙自然是不知道金昌年所想,自然也不知自己的顧慮和擔心亦是多余的。
這個老頭,足夠堅強的。
只是他二人還都不知,那個有意義的一天,很快就要來臨了。
而那一天,將有五百顆,對未來希冀的種子,深埋在這片蒼茫大地之下。等待著他們終將開花結(jié)果的那天降臨......
夜更深了,師傅和無名一室早已睡下。好像只有二人,是最灑脫,心最大的。
任然兒和林詩茵一起,此時也已熄了燈,她們聊了許久,也不知聊了些什么到現(xiàn)在才睡下。
唯有金昌年和任逍遙這屋的燈火還在固執(zhí)的搖曳著。
任逍遙此時也沒有什么睡意,他見金昌年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