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華陰城里,此時已經(jīng)陷入了一片黑寂,唯有一方燭火還在一處小屋里燃燒著。
似要照明這片黑暗般。而那黑暗,似也要侵滅這最后一絲光明,化身大雨,涼風(fēng)襲向這處小屋。
小屋內(nèi),有一老一少,此時正坐與桌旁說著話。
在這燭火之下,把二人的面色照射的陰晴不定,
“我不知以金老為人.為何會稱這個表里不一的奸詐小人為老友,他打開朔方城城門,放匈奴入關(guān),屠殺金寨村人和我的家人,是我親眼所見?!?br/> 他此刻深深吞吐了一口氣,似要把那胸中糾結(jié)之氣嘆出去。
“金老若不信,我自當(dāng)無話可說,只是我不想金老看走了眼,更不想讓他假仁假義的虛偽面孔欺滿他人?!?br/> 金昌年看著此時的他,眼里滿是疼惜,隨即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
“我并不是不信你,說實話,我信的??晌遗c他幾十年交情,亦深知他為人,即便,這個世界都
沒人信他,我仍愿維護他,替他說上一句話的。”
任逍遙此時卻突然笑了,那笑,甚至有些凄涼和諷刺。
“十三年前,我也是的。他真的好像有某種魔力啊,能讓他人如此相信于他。
如若是他人那時說與我聽的話,我也是如您這般,想要去維護他的吧?!?br/> 隨即他抬頭,又搖了搖頭,似要趕走那片思緒。
“可是,那卻是我親眼所見,他就在我面前,打開了那座城門的啊?!?br/> 金昌年此刻很想站起來抱抱他,他只有二十出頭,可已經(jīng)歷如此之多。
然而就算經(jīng)歷了如此之多的事后,他仍像現(xiàn)在這般純善良秀。讓人不由不感到痛心。
只是金昌年不知,在許久許久之后的未來里,在沒有他金昌年之后的未來里。
這個純良,優(yōu)秀的少年郎,效仿他華陰縣之役,挖了個大坑,活埋了四十萬活生生的人。
屋外的黑暗,猶在肆無忌憚的肆虐著......
“你可知這世上有著可以讓人改頭換面的法寶?”
金昌年的這一問,突如其來,卻像一支利箭,瞬間扎向了任逍遙。
任逍遙滿臉愕然,疑惑的看著金昌年。剛剛握緊的拳頭,卻漸漸松開了。
“鬼谷嶺有千百奇書,其中紫金葫蘆在《山經(jīng)》卷,但仍有一本叫做《海經(jīng)》的書,描述的更為奇誕遼闊,甚至說這個世界就是一片海,而我們只是島上之人。
海上更是有成百上千座島,而中原大地,與這片海而言,只是螻蟻而已?!?br/> “是不是絕得很荒誕,我初看之時,也是如此覺得,于是我一直往南走,想走到世界的盡頭,來推翻那片海之說?!?br/> 他此時似是要說到了高潮,突然站了起來,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