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宗弼哪里受過這種罪?他被阿三夾在肋下狂奔只覺得胸口發(fā)悶,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三魂都被顛去了兩魂。
正難受間,戚宗弼突然想起一事,忙問:“這里四面環(huán)海,我們?cè)趺刺???br/> 戚宗弼分明看到阿三愣了一下,似乎也才意識(shí)到這個(gè)問題。
半晌,阿三的聲音才在戚宗弼耳邊響起:“嗯……你可識(shí)水性?”
戚宗弼一怔,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頓時(shí)破口罵道:“你說什么胡話?。窟@里離海岸怕是有幾十里!游過去豈不是要死在海上?更別說海上風(fēng)浪多變……”
“轟隆隆——”
話音剛落,一聲霹靂炸響,半邊天都被照亮了。
戚宗弼這才想起,剛登島時(shí)還曾與船夫八哥說起過要變天了的事。
阿三看了看又重歸于黑暗的天空,點(diǎn)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br/> 戚宗弼咬了咬牙:“先下山——我知道八哥住哪,他那里必然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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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三帶著戚宗弼下山的時(shí)候,葉北枳已經(jīng)站在了傅一然等人的對(duì)面,一人一刀堵住了下山的道路。
傅一然帶著一眾鬼見愁家虎圍了上來,他看上去并不焦急:“你該是清楚……你攔不住我們多久,戚宗弼也逃不出島去?!?br/> 葉北枳沒有接話,揉了揉肩膀——因?yàn)橄惹暗拇蚨?,身體還有些發(fā)酸。
“還不束手就擒?”傅一然沉聲道,“你畢竟只有一個(gè)人。”
黑暗中,聽到這話的葉北枳似乎嘴角微微咧了一下。
傅一然眼尖,看得真切,皺眉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
葉北枳把刀鞘插回后腰,這表示他不打算再用刀鞘來架防了。從破爛的衣衫上隨意扯下一截袖子,將刀柄牢牢束在了手中,這是為了既是脫力,也不至于把刀丟下。
一個(gè)人?
葉北枳闖蕩江湖數(shù)年,偶有人了解到也只知這是個(gè)刀法極其凌厲的鬼見愁刺客,獨(dú)來獨(dú)往,行蹤不定。
卻鮮有人知曉……
這是一只從邊關(guān)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鬼。
“轟隆隆——!”
天邊雷光閃過,映出葉北枳桀然的背影,與那直指殺心殿的唐刀!
“過此路者——死?。。 ?br/> 山腰城門下,徐異人蹣跚著從墻角爬了出來。他張著嘴望著阿三與戚宗弼逃去的方向,面無表情。
忽聞雷聲炸響在耳邊,徐異人瞪大了空洞的眼窩,猛地轉(zhuǎn)頭朝著山上望去,渾身抖如篩糠。只見他哆嗦著往城墻腳下爬去,嘴中尚在喃喃自語……
“不是人間刀……亦非……亦非天上來……”
“不是人間刀,亦非天上來……”
“陽間見鬼影……”
“刀下……”
“……鑄尸臺(tái)。”
殺人夜,絕死地,惡鬼出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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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頂,寒風(fēng)發(fā)了狂的呼嘯起來,仿佛其中藏了無窮的鬼怪的哭嚎,天色愈發(fā)壓抑,似乎下一秒暴風(fēng)雨就要砸落下來。
葉北枳眼中隱隱有嗜血的紅芒流轉(zhuǎn),廣場上哪里還有什么刀意?取而代之的是從他身上不停彌散開來的懾人殺意——那是用千萬人性命堆砌錘煉出來的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