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拂曉,陽光普照。
杭雁菱悠悠的睜開睡眼,起身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手邊摸到了什么軟乎乎的東西。
過度的疲勞會導致一個人在次日醒來時大腦陷入短暫的茫然狀態(tài),杭雁菱花了一段時間整理過來了頭緒。
昨天晚上干什么了來著。
動用龍的力量將地脈的部分分享給了同樣會被地脈認定為龍的小秋雨,然后把她和另一個小秋雨一起送回尚未被完全破壞的那半邊城市進行休息。
然后動用紫金木的力量協(xié)助幫忙修復城市直到天亮。
再然后呢……
自己隨便找了個地方歇息了一會兒,醒來卻是在溫暖的床鋪上了。
整理完大概的情報,杭雁菱打了個呵欠,手不自覺地又抓了抓身邊那團柔軟的東西,直到有一股力量的反饋從手部傳來,杭雁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鋪邊上還躺著另一個人,而自己的手抓住的正是人家的臉蛋。
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啊,妹兒啊?!?br/> 雖然三個杭雁菱都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但是相處久了,區(qū)分出惡女和小小菱來并不困難。
惡女說話自帶一股陰陽怪氣的感覺,臉上也總是掛著一股擰巴的笑容,看著讓人心里毛毛的。
而小小菱則是大部分時間都面無表情,就那么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一語不發(fā),在見到杭雁菱的時候才會采取一些主動的行為。
小小菱并未睡著,而是乖乖的被杭雁菱捏著臉蛋,兩只紅彤彤的眼睛盯著杭雁菱,看得出來,孩子很生氣。
相當生氣。
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的困倦都抵不過此時小小菱劇烈起伏的胸膛。
雖然這孩子向來寡言少語,但杭雁菱已經(jīng)情不自禁的挪了挪屁股。
這位救苦救難,死都不怕的圣人對小孩子的委屈是最沒轍的了。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理虧,帶著人家小小菱來到東州后就幾乎沒怎么搭理過她,之前一聲不吭的消失了,好不容易在酒樓見了一面,讓她幫忙暫時冒充一段時間的自己,結(jié)果之后又丟下人家孩子忙自己的事情。
“那個……”
杭雁菱尷尬的別開了視線,不好意思直視小小菱的眼睛。
小小菱攥著蓋在身上的毛巾被,咬著嘴唇。
“你,有話要對我說吧?”
“是,對不起,之前太忙了,沒顧得上跟你……”
“不是這一句?!?br/> “?。俊?br/> “你再想想,你腦子很聰明,你知道的?!?br/> 杭雁菱愣了一下,看著負氣的小小菱,尋思半天,還是呆呆的翹起了一根頭發(fā)。
“姐姐給你貼一個時辰好不好?”
“不是這個!”
啪嗒,憋著一宿沒哭的小小菱嘴巴一抽抽,眼淚緊跟著就啪嗒的落了下來。
杭雁菱一下子麻了爪,看小小菱強憋著哭硬咬住嘴唇,淚汪汪盯著她看的模樣,呆了足足兩分鐘才回過神來。
“那個……咳咳,東州這趟多虧了有你幫忙,真可靠啊,我的好妹妹?!?br/> “敷衍?!?br/> 小小菱哼了一聲,很不高興的別過頭去,背對著杭雁菱不吭聲,兩只手攥著被子。
“哎呀,怨我笨,怨我笨,我家小小菱腦瓜最靈了,要不是你當初配合的好,把那個詩人成功的拿下,我到頭來也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回到你身邊不是?”
“……哼?!?br/> 小小菱別過頭來,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啦!”
“你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真的需要我?guī)兔???br/> “需要,太需要啦!”
“那你回來。”
小小菱撩起被子,一把拉住了杭雁菱的胳膊。
“你現(xiàn)在身上的味道怪怪的,不是原來的樣子了,不安全,你還是用回我的身體吧?!?br/> “不是我說你們一個個都是屬狗鼻子的???都聞味兒是吧!”
杭雁菱掙脫兩下,可詩人的身軀,那條胳膊終究還是斷過一次的,論力氣比不上凝元期的小小菱,不由分說的被小小菱一把給拽到了懷里。
小小菱的聲音雖然依舊不緊不慢,但聽得出來情緒上好了些許。
“你看,你的身體很弱,不如我的,還是我的好?!?br/> “妹妹誒,姐姐我也有我的苦衷啊?!?br/> 如今這副身軀是詩人的,雖然不知為何那個昊蒼的殘魂在臨走之前將這具身體的容貌更改成了杭雁菱的模樣,但實際上骨子里還是詩人的血肉。
經(jīng)過昨天的勞累,這具身體的情況杭雁菱也卻是基本掌握了一些。
老實說,根本就沒有修為在身上,非常的弱小,遠遠比不上用紫金木的能力幻化出來的肉身。
然而就是這般弱小的身軀,卻作為神之子靈魂的載體存在了上萬年。
這般遠古生靈的身軀再是弱小,也不可能真的棄之不顧,由著它被毀掉亦或是落入別人的手里。
它上面所承載的,游吟詩人的知名度和信仰是個麻煩的東西,若是被他人冒充了去,今后的世界出現(xiàn)了個什么游吟詩人的模仿犯,同樣使用了欺騙地脈的手段將自己認定為曾經(jīng)能夠掌控命運的詩人,那可就寄吧完犢子了。
“這具身體可不能隨意的更換啊?!?br/> “你就知道仗著人家嘴笨,說不過你,每次都推三阻四的。”
小小菱很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畢竟她從小以來便是認為杭雁菱能夠做出比自己更好的選擇,才愿意和她一起生存的。
不情不愿的,小小菱起身,從床上跳了下來。將椅子邊上的外衣穿在身上,回頭對著杭雁菱說到:“有人要見你,我不喜歡那個人,我要出去玩一會兒,再見。”
說罷,她起身走了兩步,卻腳底空了一下,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發(fā)出了“嗚”的聲音。
看著一宿沒睡好的妹妹,杭雁菱無奈又愧疚的起身把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小小菱依依不舍的看著杭雁菱的臉,仍是沉著小臉:“我要是睡醒了,你不許再跑沒影了?!?br/> “好,我們馬上就會回家的,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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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房間,杭雁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處宮殿之中,屋外的走廊伺候著一群丫鬟太監(jiān),看見杭雁菱出來了,殷勤的過來噓寒問暖,領(lǐng)頭人急匆匆的跑回去報信,過了一會兒,要見杭雁菱的人在太監(jiān)頭子的帶領(lǐng)下走了過來。
杭雁菱想過不少在自己醒來后第一時間會來找自己的人,可當看見來者的模樣后,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哎呀,怎么會是你?”
來者可以說是杭雁菱在這趟東州之行當中交集最少的人了,身穿黑袍,頭戴君冠,身材挺拔,玉樹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