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兩個已經(jīng)商量好了?”
當(dāng)杭雁菱牽著惡女周清影時,她與萊茵哈特家的磋商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萊因哈特答應(yīng)的爽快,教廷的翻臉,魔女的救命之恩,加上他們和那鎮(zhèn)子原本就有所關(guān)系,帶領(lǐng)那群獸人跨越國境的任務(wù)自然責(zé)無旁貸。
畢竟公國是個只要愿意給錢,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的國度,萊因哈特雖比不上其他三大家族那么有錢,但近些年來靠著皇室的信任和彪炳的戰(zhàn)功,送走幾個難民的財富還是有的。
比起擔(dān)心那些難民,剩余的談話時間克萊因更多的還是討論關(guān)于魔女身份的話題。
畢竟蕾雅的來歷實在是神秘,一個南州宗門的十四歲弟子,為什么會對西州的教廷有這么大的仇恨。
可這不問不知道,問清了謎題沒減少幾個,鬧不清楚的地方反倒是越來越多了。
據(jù)周清影所說,這杭雁菱是從小被南州的蓮花宗收養(yǎng),從小兒也是被蓮華宮帶大的,后來去了一趟本地的大家族和什么人大打出手了一趟,跟所有人關(guān)系都鬧僵了,后來證明她是南州一個大家族的私生女。長得大一些了,去了南州本地的魔法學(xué)院進修,在學(xué)院里面莫名其妙被一個東州的道士當(dāng)成了圣人拜會,又被東州的道觀請到東州去做布道演講。
結(jié)果去年去了一趟東州,莫名其妙的皇帝就退位了,退位之前幫這個魔女認(rèn)祖歸宗,說是老皇帝的弟弟的女兒,現(xiàn)在東州的皇帝龍朝露是她的堂姐,不久之前來東州的使團的那倆公主都是她的堂妹。
再后來赫克瑟塔魔法學(xué)院要帶一個人來西州進修,于是去年,她就成了交換生來到了這里。
周清影自稱從小和杭雁菱一起長大,可以說杭雁菱迄今為止的人生履歷里面沒有任何一部分是能夠跟西州沾邊的。
這來歷頗大的魔女怎么來這兒半年就跟教廷不共戴天上了呢?
克萊因思來想去也不明白,一臉困惑地看著這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妹倆。
剛剛周清影的敘述里面也完全沒說清楚這第二個“杭雁菱”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只是根據(jù)她的描述,名字叫杭雁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確實有很多。
周清影湊到其中一個杭雁菱跟前,確認(rèn)了一下杭雁菱的表情,又看看另一個被鐵鏈子拴著的杭雁菱,松了一口氣:“你們兩個不要每次遇到就要吵架,都叫一個名字,長得也一樣,何必把關(guān)系鬧僵呢?”
被鐵鏈子拴著的杭雁菱雙手環(huán)胸,嗤笑一聲:“她但凡是愿意別總是一副圣人心腸,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活人看,我早就不會跟她起矛盾了。”
拯救了索菲亞的杭雁菱則是一臉無奈地甩了甩鏈子:“是我的錯,可我和你道歉你還是一臉要吐的樣子,你真難伺候?!?br/> “我比以前好伺候多了,你不覺得?”
“是是是,你說的是。”
剛剛還鬧得要死要活的兩人此時表現(xiàn)的卻又像是拌嘴的姐妹,克萊因看的更是頭大。
科洛見到兩人,氣不打一處來,當(dāng)然,主要針對的是剛剛在房間里親口承認(rèn)了自己是一切罪魁禍?zhǔn)椎哪莻€杭雁菱。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像是兩個泛紅的番茄,怒斥一聲:“等等,你還沒有把事情給我說明白,索菲亞的賬——”
“坐下!”
呵斥科洛的并不是克萊因,而是另一個沒被指著鼻子的杭雁菱,同時也是魔女蕾雅。
粉色眸子的蕾雅瞪大了眼睛,一腳踩在了桌子上,那動作和姿勢反倒是顯得比科洛要霸氣許多:“你這老掉牙的獅子現(xiàn)在還有臉大吼小腳的,區(qū)區(qū)一個圓桌騎士竟然能夠當(dāng)著你的面兒重傷你的女兒,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兒我還沒跟你問清楚呢!”
又是噴頭蓋臉的一句,又是熟悉的野花味兒的唾沫星子。
被噴了滿臉的科洛臉漲的像個番茄,滿腔的怒意卡在喉嚨上頭噴不出來了。
畢竟……
確實。
索菲亞被傷完全是因為科洛的大意,一方面是因為尼爾森發(fā)難的太過出乎意料,另一方面也是他并沒有做好死戰(zhàn)的覺悟和一名象征著教廷的圓桌騎士對戰(zhàn)。
論實力,科洛并不懼怕尼爾森,甚至兩人都在釋放全力的狀態(tài)下,科洛能夠保證自己穩(wěn)壓對方一頭。但比起尼爾森這種上來就抱著殺人的目的去的攻勢,清醒著的科洛沒有拿出搏命的準(zhǔn)備來,這才在措手不及之間讓前來勸架的女兒被誤傷。
他本以為尼爾森會看在圣女的份兒上冷靜一些,可沒想到尼爾森對圣女下的也是死手。
不過這些通通無法構(gòu)成借口,自尊心極強的科洛也更不可能用這些理由來向魔女狡辯。
他支吾半天,也沒辦法對救命恩人發(fā)火兒,只粗著嗓子吼道:“一碼歸一碼,現(xiàn)在她是陷我女兒于這幅慘狀的元兇,你現(xiàn)在包庇著你的妹妹,這不合道義。我知道你有恩與我們?nèi)R因哈特家,但是終歸你還是個南州的外人,不會理解萊因哈特的尊嚴(yán)——”
“我不理解?萊因哈特的?尊嚴(yán)?”
魔女愣了一下,旋即她恍惚柔和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暴起一腳踩翻了桌子,單手抄起了大理石板的桌面,想也不想的朝著科洛的腦袋輪了下去。
那石板足有三百多斤沉,被魔女單手抓地像個面餅子一樣,不假思索地啪的砸在科洛的腦袋上,從中間斷成了兩半。
科洛的腦袋倒是結(jié)實,沒被厚實的大理石板拍碎,但隨著額頭淌落下的血液,骨子里的那股子獅子的血勇迸了出來:“你想干什么?”
“閉嘴!”
杭雁菱瞪大了眼睛:“你再有臉給我說一遍萊因哈特家族的尊嚴(yán)試試?!教廷爆炸案調(diào)查清楚了沒?安特勒普家為什么讓燒了?。恳粋€圣殿騎士大搖大擺的進城殺了一個衛(wèi)兵你都沒有血債血償?shù)匕阉?,現(xiàn)在站在這兒跟我說萊因哈特的尊嚴(yán),我,我他媽的。”
杭雁菱越說越氣,左右尋找著趁手的東西要砍在科洛的腦袋上。一旁的周清影自從認(rèn)識杭雁菱以來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二個年頭,哪里見過發(fā)這么大脾氣的杭雁菱,當(dāng)即嚇得連忙拽著:“杭雁菱,你冷靜點?!?br/> 惡女倒是在一旁不斷拱火,一邊笑一片鼓掌:“哈哈,外人——合著你引以為傲了那么多年的東西就混了人家正主的一句外人,贗品終究只是贗品啊,你白替他們家族守了二十年的榮耀了。”
眼看著杭雁菱被氣的要跟科洛拼個你死我活,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克萊因忽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凜夜夫人,你冷靜些?!?br/> “我他媽的拿頭冷靜,這個沒骨氣的老東西,我替我兄弟把他先打一頓再說,萊因哈特家的臉讓這個沒出息的玩意兒丟盡了!”
杭雁菱被周清影拉著,氣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科洛。
科洛被批頭蓋臉的一頓罵,涌上來的火氣又被澆了一盆涼水,跟蔫了一樣地看向克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