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冷笑一聲，發(fā)出一連串信號。先是打出全紅戰(zhàn)斗信號，然后讓兩船降全帆，靜靜等在原處，之后命令全體成員著甲。
　　全體成員一陣忙碌，先是套上一件紅色的“救生衣”，再套上一件亮閃閃的“勇氣甲”。
　　這所謂的“救生衣”，其實只是在紅布馬甲里塞上幾塊輕木板做成的，勉強能使人保持不沉狀態(tài)。輕木板本身也有一定防御力，雖然對長矛重箭沒什么作用，但至少能防防流矢什么的，把輕傷變成皮肉傷。不過，這個時代沒有后世那種鮮亮的橙紅色顏料，只能用尋常的鐵基染料染成深紅色，看上去倒像是血色，多了些肅殺的氣息。
　　勇氣甲全稱東海01式胸甲“勇氣”，其實是玄武甲的猴版，厚度降低到了1-1.5mm，本來是準備專供給金州契丹人的。不過海洋部自己拿去試了試，覺得這勇氣甲輕便了不少，更適合海軍使用，就裝備了一批。反正海上水氣大，弓弦會變軟，威力不如陸上大，有這點鋼板也夠用了。
　　槍炮長鄭林指揮炮組們揭開炮衣，準備裝填，不過韓松先止住了他，讓他帶人把一門虎威炮搬上船頭。
　　虎威炮加上炮車接近200kg，搬上艏樓不是做不到，不過也費了一番力氣。韓松看著直皺眉頭，這臺階真是礙事。
　　隨后各個炮組開始裝填。
　　韓松用望遠鏡看了看對面的海盜船，他們已經(jīng)等不及，開始劃過來了。
　　這些海盜很聰明，沒有直著劃過來，而是向偏東的方向劃。因為根據(jù)現(xiàn)在的風向，兩艘福船如果想要掉頭或者繞路，必須先向東轉(zhuǎn)才行，這樣雙方就直接撞上了。
　　“很懂行嘛，但這毫無意義。把我們的社旗升起來，讓他們知道是敗在誰手下！”韓松喊了一聲。
　　很快，就有水手拿出畫著土豆葉子、辣椒串和圓的東海旗，升到了桅桿頂部。
　　兩艘海盜船不為所動，繼續(xù)一前一后往這邊劃過來。
　　韓松一直盯著他們，不時用望遠鏡觀察一下細節(jié)，等到他們接近到約一海里時，才命令船員升半帆，慢慢向東南行駛。這就使得艦隊駛向了海盜的后方，海盜見狀，也向左轉(zhuǎn)頭正對著艦隊駛來。如此這般，雙方便形成了縱隊相互接近的隊形，正如馬路上靠右對向行駛的兩隊車一般。
　　然后韓松讓水手給后面的縱橫號打了個信號，自己走上了艏樓去了虎威炮旁邊。
　　“怎么樣？瞄準他們左舷側(cè)的槳或者槳窗，多少距離有把握命中？”韓松對鄭林問。
　　虎威炮雖然可能是這個時代威力最大的火炮，但實際上也只能擊沉些小漁船，對付這種級別的海盜船是很困難的。敲幾個小洞倒是沒問題，但除非能連續(xù)正好擊中水線，否則根本無法對目標造成太大的破壞。而一旦不能憑火力優(yōu)勢快速擊退敵船，就會被具有機動優(yōu)勢的劃槳船快速接近，然后用繩鉤固定住，被迫卷入接舷戰(zhàn)。所以最現(xiàn)實的辦法是攻擊他們的動力，先打斷腿再說。
　　鄭林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估算一下距離，皺著眉頭說道：“這是滑膛炮又不是狙擊槍，想精確打中那么點點大的東西，做夢呢？不過他們有十幾根長槳和窗，撞撞運氣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得近到五十米內(nèi)才行?！?br/>　　“很好，這就夠了?！表n松點頭回應(yīng)，然后放大嗓門，喊起來，“現(xiàn)在給兩條敵船編號，離我們近的那艘命名為渣古，遠的那艘命名為強人?！?br/>　　全體船員大喊：“收到！”
　　韓松點點頭，接著發(fā)布命令：“命令甲：艏炮土豆幺，接近渣古50米后，攻擊渣古左舷側(cè)的船槳或槳窗，不管是否命中，再次裝填實心彈，自行選擇目標攻擊。命令完畢！”
　　“土豆幺收到！”鄭林的炮組大聲回應(yīng)。
　　“命令乙：船舷炮土豆兩，搬運至左舷，待土豆幺攻擊后見機行動。若土豆幺未成功擊中渣古船槳，你們就見機補射；反之若是土豆幺成功命中，那你們就先待機，等到與后面的強人接觸后攻擊對方的左舷船槳。命令完畢！”
　　“土豆兩收到！”
　　“命令丙：虎威炮花生幺、花生兩、花生三，移動至左舷。進入射程后，自行判斷發(fā)射時機，攻擊敵船甲板！命令完畢！”
　　“花生幺（兩/三）收到！”
　　“命令?。翰俜?，待土豆幺、土豆兩發(fā)射后，升滿帆！命令完畢?！?br/>　　“操帆手收到！”
　　韓松布置完一連串命令，回到艉樓掌舵。船員們默默回想著自己的職責，看著對面的海盜船，不由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