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日正午前,許和、俞榮、袁許三人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同來到了黑虎寨。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他們手底下的各二十名山賊。
正如趙虞所猜測的那樣,此前許和、俞榮、袁許三人,包括此番并未與他們一同前來的蔡負(fù),都不認(rèn)為黑虎寨能夠擋住昆陽官兵的第二次圍剿,畢竟黑虎寨充其量也就一百五六十人,且其中還包括一群婦孺,真正有一戰(zhàn)之力的山賊,其實也就七八十人而已。
而前往征討黑虎寨的馬蓋,卻據(jù)說率領(lǐng)有一千人。
這一對比人數(shù),許和、俞榮、袁許等人當(dāng)然認(rèn)為黑虎寨難以取勝。
別以為他們愚蠢,就好比褚角,當(dāng)日黑虎寨派人向他求援時,褚角便猜到了當(dāng)日楊通主動讓利給他們的原因:就是為了待昆陽官兵前來進(jìn)犯時拉他們一起抵擋。
換而言之,他們十三寨完全就是被楊通給利用了。
這件事不但褚角與許和、俞榮、袁許等人能看出來,其實陳祖也好、劉黑目也罷,或多或少都看出來了,但因為種種原因,陳祖、劉黑目、褚角等其余九寨寨主,選擇支援黑虎寨,而許和、俞榮、袁許、蔡負(fù)四人,則以各種理由推脫了這件事,不想給楊通利用——當(dāng)時許和、俞榮、袁許等人原以為陳祖、劉黑目等人也會拒絕,誰曾想到,居然有九個山寨愿意幫助黑虎寨。
對此,許和、俞榮、袁許等人也有些心慌,其中,許和、俞榮、袁許三人的山寨由于都在應(yīng)山東山的北側(cè),確切地說都汝南縣境內(nèi),因為位置還算近的關(guān)系,這三人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當(dāng)時許和便說:“沒想到,陳祖、褚角他們九個寨都決定幫助楊通,這下好了,楊通必然深恨咱們,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們也帶人去幫楊通?雖然遲了點,但總比不去要好吧?”
袁許聞言搖頭道:“遲了!……如今再去,已不能示好于楊通,更何況,此番昆陽官兵有近千人之眾,楊通、褚角、陳祖他們十個寨的人手加到一起也不過四五百人,黑虎寨能夠擊退官兵尚且不知,你想讓兄弟們白白去送死么?……別忘了,陳祖、褚角、劉黑目他們?nèi)蜅钔?,未必會不惜代價,倘若犧牲大了,他們必然會放棄楊通,各自回營?!?br/> 許和覺得袁許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他也不認(rèn)為褚角、陳祖、劉黑目等人會罔顧自己弟兄的傷亡,不顧一切地幫助黑虎寨。
“去的話,被楊通拖下水,不去的話,又得罪楊通……這可如何是好?!痹S和一臉糾結(jié)。
見此,袁許輕笑道:“咱們可以這樣,派人去盯著黑虎寨與昆陽官兵的廝殺,見機(jī)行事……倘若黑虎寨被昆陽官兵迅速擊破,那就省得麻煩了;倘若黑虎寨與昆陽官兵僵持不下,我是說僵持不下,咱們再率弟兄們相助黑虎寨,助黑虎寨擊退官兵,如此一來,功勞在于我等幾人,無論是那楊通還是其余九寨,都無法指責(zé)咱們什么?!?br/> 聽到這番話,許和、俞榮二人紛紛叫好。
然而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據(jù)說號稱有一千人規(guī)模的昆陽官兵,在他們展開攻勢的短短兩日內(nèi),就被黑虎寨一方被擊潰了。
記得頭一日,當(dāng)黑虎寨借助山勢與陷阱重創(chuàng)昆陽官兵后,許和、俞榮、袁許三人派出的眼線倒也負(fù)責(zé),立刻回營稟報了許和、俞榮、袁許。
許和、俞榮、袁許三人一合計,心說黑虎寨可以啊,居然能重創(chuàng)昆陽官兵,那行,趕緊率弟兄去幫忙。
經(jīng)過簡單的商議,三人決定次日就率領(lǐng)山寨里的弟兄去援助黑虎寨。
沒想到次日,等他們率領(lǐng)寨里弟兄往黑虎寨趕去時,他們忽然又得到消息,說黑虎寨已經(jīng)擊退了昆陽官兵。
許和、俞榮、袁許當(dāng)時面面相覷。
兩日工夫,昆陽縣尉馬蓋與其麾下那一千官兵,就這樣敗了?
“那馬蓋……簡直就是廢物!”
許和、俞榮、袁許三人氣得大罵。
要知道他們還準(zhǔn)備趁黑虎寨與昆陽官兵僵持不下時前往援助呢,沒想到馬蓋卻敗地那么快,以至于他們?nèi)耸チ搜a(bǔ)救的機(jī)會。
這可怎么辦?
許和、俞榮、袁許三人慌了神,在命各自手下山賊回營寨后,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因為他們很清楚,此番黑虎寨強(qiáng)勢擊退了昆陽官兵,那楊通絕對不會饒了他們——換做是他們,他們會輕饒背叛的盟友么?
期間,袁許咬牙說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聯(lián)合南邊的蔡負(fù),一起進(jìn)攻黑虎寨,先下手為強(qiáng),把楊通一伙都?xì)⒘耍〉脳钔ㄈ蘸髮υ蹅兿率?!?br/> 許和、俞榮二人面面相覷。
旋即,許和皺著眉頭說道:“黑虎寨目前可不止有楊通一伙,還有其余九寨的人手,咱們貿(mào)然殺過去……”
俞榮亦附和道:“倘若黑虎寨與其余九寨此番損失慘重倒還好,然而他們損失的人手并不多啊,我怕……”
袁許聞言亦沉默了。
是啊,誰能想到黑虎寨一方以區(qū)區(qū)不到百人的傷亡,就擊退了千名昆陽官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