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笙歌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道菜上,那道菜顏色清亮,精致好看,正是店小二剛剛說的鳳凰出世,名字倒是磅礴,實際上就是冬瓜和鴿子罷了,夾一口送進嘴中,肉質(zhì)倒是異常柔軟鮮嫩。
笙歌滿意的瞇起了眼睛,眸中卻閃過一絲異常危險的寒芒。
乞丐在古代和在現(xiàn)代不一樣,古代乞丐多,成幫結(jié)伙的,消息靈通不說,都能自行組成丐幫了。
就如同現(xiàn)代一個城市中的小廣告牛皮癬,無傷大雅但是難以徹底去除,他們在這臨川城走了一路,笙歌本以為是城里肅整干凈,沒想到干凈到連乞丐都沒有看到一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其實回憶之前陸明空去各地視察之時,她所到的地方,也都是異常整潔,街頭也都沒有乞丐流氓、地痞混混一類的。
不過那都是因為當?shù)毓賳T知道女皇陛下即將親臨,特意提前幾天清出來的,面子工程嘛,為了好看,讓女皇陛下開心,也算正常。
可是如今笙歌是“微服私訪”。
如果他們還是能提前得到消息,那笙歌這私訪可就沒什么意思了。
“怎么不吃了?!币娮雷由系牟硕歼€都沒怎么動用過,大家卻紛紛放下了筷子,笙歌便出言問道。
既然心中有懷疑,笙歌回了客棧之后,很快便開始行動,飛鴿傳書一封傳給白澤,問他所掌握的臨川城的勢力。
白澤的消息很快傳了過來,原來臨川城的知府趙大人是沈家的忠實擁躉。
沈家?
昏暗的燭光中笙歌的面目晦暗不清,看不出喜怒。
那莫非這臨川城是太子知道了自己會到這里,特意做出這副樣子給自己看的?可是就連太子也不清楚自己一行人微服私訪到哪里啊。
知道自己具體地點的,只有孫昭晚和白澤兩個人。
莫非,自己的心腹出了內(nèi)鬼?
笙歌保養(yǎng)的異常光潤的手夾起了那封白澤傳回來的信,湊向了蠟燭。
火舌頃刻吞噬了那封信,雪白的紙在澄紅中變成了灰燼,笙歌盯著那團艷麗的火,眼中也有一團火在燃燒。
第二日晚上,笙歌剛剛從外邊回到客棧,派了出去打探消息的侍衛(wèi)便也回來了。
“回陛下?!笔绦l(wèi)半跪在笙歌的不遠處,恭謹?shù)?,“屬下這兩日打探了四六巷,平江街,平陽街,木材街等街巷各個不同的人,他們都說,是很長一段時間未曾見過乞丐了,河西省的流民時不時會見到一些,不過也很快就不見了,他們也沒當回事。只當是趙大人治理的好?!?br/>
哦?很長一段時間未曾見過乞丐了?
笙歌的眸子幽深,伸出手來撫了撫下巴,既然是很長時間,那怕不是為了做樣子給自己看的了。
難不成還真是這趙喻城大人治下有方?
笙歌還是有些懷疑,想細糾一番,不過既然不是自己的行蹤被泄露了出去,笙歌的心中一塊大石已除,對待此事便隨意了許多,也不想弄出太大動靜。
既然不見的都是流民,笙歌垂眸思索了一下,便又開口命令下去:“好,既然如此,你們再出去打探一番,就說畢夫人的遠房侄女走失了吧。”
“屬下遵命?!?br/>
臨川城就這樣多了一個尋找遠房侄女的畢夫人。不過這真開始尋起人來,笙歌一行人才發(fā)現(xiàn)尋人的,還真不只是他們自己。
“哥,這阿遠和眉姨的下落到了臨川城,竟然全斷了,這天大地大的,咱們上哪尋去?”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對著另外一個背對著笙歌一行人的青年粗聲粗氣道。
在離他們不遠處吃飯的笙歌聞言放緩了手中的動作。
兩個侍衛(wèi)的耳力也極佳,自然也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對話,頓時也繃緊了身體,想要仔細聽聽。
“噓?!北硨χ细枰恍腥说那嗄晟碇灰u青藍色的衣衫,他似乎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后才輕緩地開口道:“我感覺這臨川城,似乎是有什么蹊蹺?!边@青年聲音溫潤異常,但溫潤中卻含著一股子力量,令人聽了不由自主的信服。
濃眉大眼青年湊近了藍衫青年:“什么蹊蹺?”
青年的聲音壓的更低了,倘若不是笙歌他們并非常人,恐怕難以聽清他接下來的話了。
“咱們在臨川城也幾天了,可見過一點流民乞丐什么的?”他這一句話傳入笙歌的耳朵中,笙歌心中一動,這青年竟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隨后溫潤的聲音繼續(xù)緩緩流淌著:“河西受災(zāi)之后,朝堂安置的好,河西現(xiàn)在局勢還比較穩(wěn)定,可是依然有不少的人離開了河西。劍北乃河西臨城,臨川又是一個如此繁榮的大城,還不像遂寧淮安幾城一樣限制流民,按理來說,臨川應(yīng)該是有很多流民的,可是咱們這幾日,可見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