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得不與我一起行動嗎？”
站在門口，葉洛回眸看向沈沫。
她搖了搖頭，露出有些虛弱的笑容，“雖然我也很想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續(xù)躺了十多天，缺少運動，總感覺身體很乏力，才走了幾步就喘不上氣?！?br/>
一頓，她接著道，“而且，師兄你是去見張菱吧？要是我被她看到了的話，不就暴露了嗎？相關的信息我剛才也告訴師兄你了，即使我不在場也是沒關系的吧？如果說你還有什么疑惑，到時候就直接打家里的座機，反正我也是不會出去的。”
葉洛安靜地聽完了沈沫的解釋。凝視了她幾秒鐘后，他點頭笑道：“那就拜托你看家了?！?br/>
“放心，我一定會看好師兄家里的珍貴財物的?！鄙蚰纹さ鼐戳藗€禮。
她目送著葉洛離開院子，關上了門。
“ok。那么，接下來我該做什么來打發(fā)時間呢？”
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沈沫視線掃過四周。
忽而，她眼前一亮，嘴角勾勒出輕盈的微笑：
“嗯，閑著也是閑著。干脆來打掃衛(wèi)生吧。”
……
……
“‘該學會成熟了’……嗎？”
前行的公交車上，葉洛手持黑傘，坐在車廂的后排座位，咀嚼著這句話。
他的視線投向窗外，整齊的街景便在他瞳中快速后退，接近正午時分的陽光落在了他的面上，在他深陷的眼窩中留下一抹陰影。
“心愿。”他輕聲說道，“在生氣嗎？”
“沒有。我永遠無條件支持哥哥。只是……”她的聲音微微一頓，“我想不通哥哥為什么會這么做——主持一場灰鯤事件，哥哥應該比我更明白有多危險。”
“我當然明白，在虛擬世界中，游戲的主持人往往無法控制游戲。不過，原因我也已經(jīng)解釋過了——為了逼迫怪異現(xiàn)身。”
“可是，這不就是相當于犧牲了她們嗎？”
“你說的沒錯。所以，犧牲一定要有價值?！?br/>
心愿只是沉默著。
葉洛也并未再說話，而是看著路燈一盞盞后退，漆黑的瞳仁中流動著光澤，直到公交車內(nèi)的廣播提音響起：“天恒路到了。”
葉洛持傘下了車。
站在站牌下，陽光穿過頭頂?shù)臉涔诼湓谒麧嵃椎囊r衣上。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臺有些老舊的手機。這是家中早有的備用手機，雖然型號老了一些，居然還配有實體鍵盤，但如果只是安裝聊天軟件還是沒問題的。
他先看了看時間。下午十二點四十七，距離約定的時候還有半個小時。
找了間飲品店，點了杯水果茶，葉洛找了個靠窗且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下。
打開聊天軟件，輸入信息——
葉菲：“你出發(fā)了嗎？”
桃鳶：“嗯?！?br/>
葉菲：“一個人？”
桃鳶：“你不是說只能一個人嗎。”
葉菲：“我只是擔心你是騙子?！?br/>
桃鳶：“我是騙子？我還擔心你是騙子！”
葉菲：“你這么擔心，還發(fā)照片給我？”
桃鳶：“……就算是也無所謂了。怎么樣都好了。”
沉默了五分鐘后，桃鳶再次發(fā)來消息：“你也在嗎？”
葉菲：“當然不在。你見過雙腿癱瘓的人可以自由行走的嗎？”
桃鳶：“……我的意思是，你不在的話，你要怎么確定我完成了任務？”
葉菲：“全憑你自覺。這個游戲是你自己在玩，也是你主動問我如何培養(yǎng)‘決心’的。你要是怕了，大可以退出。我無所謂?！?br/>
桃鳶：“放心，我不會退出的！我會拍照錄像的?！?br/>
又是一陣沉默。
桃鳶：“我到車站了。你可以把具體的地址發(fā)過來了?！?br/>
葉洛抬起頭，向斜對面的車站望去，正看見一名扎著藍色雙馬尾的少女從車上下來，她背著深藍色的書包，頭頂著一頂白色鴨舌帽，上身是一件淺藍色的純色短袖，露出一側的香肩，下身則是一條白色的七分喇叭褲，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腿。
這與年齡不符的頗有些大膽的打扮，正是張菱。距離太遠，她的面容又隱藏在濃黑的陰影下，讓葉洛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看那左顧右盼的小動作，也可以瞧得出她此刻的緊張。
葉洛將地址發(fā)了過去。
稍等一會兒，便看見張菱便抬步向前走去。
他并未立刻跟在身后，而是不緊不慢地飲盡了杯中的水果茶，等到張菱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中，這才走出店門，選了條小巷捷徑，向目的地走去。
十多分鐘后，當葉洛抵達目的地——某處老式小區(qū)的入口時，張菱還未出現(xiàn)。他先進小區(qū)逛了一圈，數(shù)分鐘后，又臉色凝重地走了出來。
隨后，他坐在小區(qū)門前對街的小食店內(nèi)，一邊吃著章魚小丸子，一邊耐心地等著。
沒多久，就看見了張菱。
她徑直向小區(qū)門口走去。這是一間老式小區(qū)，并沒有門卡之類的嚴格門禁。但當她快要跨步進入小區(qū)的時候，卻倏然停了下來，又往回走。
她走到一棵大樹下，腳步躊躇，幾經(jīng)猶豫，她終于抬起手機。
桃鳶：“你確定地址正確嗎？”
葉菲：“你到了嗎？”
桃鳶：“還沒……地方有點難找。”
葉洛莞爾一笑。這位打扮浮夸的初中生，遠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么大膽和放肆，但是性格上倒是不怎么服輸，很喜歡逞強。這點倒是可以利用。
他快速按動鍵盤。
葉菲：“地址絕對正確，我是從警視廳那里獲取的。”
桃鳶：“嗯……那我再明確一下。我是只需要將那封信，放在他們家門口就可以了是吧？”
葉菲：“前提是他們家沒有人，否則——”
……
……
“否則——我就要當面說出那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