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言言找到沐晚桐的時候,女子就在那片如鏡子一般的湖邊。
她似乎是站在那里許久了,因為太靠近這片湖,連鞋面似乎都被沾濕,可是對這一切,她似乎都沒有感覺。
言言倉促的趕下來。
“主人……”
她不敢太大聲,因為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女人的情緒到底是什么,顯得有些奇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有如此的狀態(tài)。
整個人就像是接近凝固的雕像,仿佛隨時都會在這風(fēng)中被吹散,然后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讓人沒有來由的心慌。
她不知道沐晚桐剛才遇到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她的衣衫破敗,罕見的狼狽。
這讓言言措不及防。
而久久駐足在凌波湖邊的女子,看到了如火的夕陽燃燒了湖面。
眼中的一切仿佛都在熊熊燃燒著。
她終于開口了。
“言言?!?br/>
“主人怎么了?你沒事吧……”
“要原諒一個人,是不是很難的事情?”
她突然顯得莫名的問道。
言言愣了愣,“那也看是什么事情吧……有些事情可以原諒,有些事情很難原諒吧?”
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具已經(jīng)戴在了臉上,只是莫名的,言言覺得此時的面具給自己的感覺不是冷艷了,而是一種莫名的悲傷。
或許……這是主人現(xiàn)在的心情嗎?
“那么,曾經(jīng)殺了一個人,他就沒有原諒我的可能了對吧?”
她如此問道。
言言瞪大眼睛看著主人。
這是什么劇情?
她沒有想過還有這種事情……難道說主人一直苦苦追尋,尋找的那個人……曾經(jīng)被主人殺了?
那為什么還要尋找,不是應(yīng)該死了才對么?沒死透還是……復(fù)活啦?
她不知道,只是從心理方面來說,她下意識的站在了沐晚桐這邊,迫切的想要安慰這個女子的情緒。
畢竟這樣的情緒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就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自己陪著沐晚桐走了這么多年,她一直就像是密不透風(fēng)的城墻,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仿佛沒有什么能將她打敗。
“也……也不一定?!?br/>
“為什么不一定?”
“主人不是無緣無故殺人的人……一定是有隱情吧?”
“……隱情,是我的沖動和無知?!?br/>
……還真是您殺的??!
言言努力的思考,然后睜大眼睛看著面前顯得異常懵懂的女子。
“當(dāng)時主人應(yīng)該是被蒙蔽了吧?”
“……的確。”
“既然是如此,那么就是有情可原!”
“可是再有情可原,殺了也就是殺了,我辜負了他的信任,最后成為了背叛的那個人,知道事后才發(fā)現(xiàn)錯的人是我,一定是罪無可赦的吧?!?br/>
“也……也不一定!真的!主人……做錯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錯誤,并且沒有補償?shù)臋C會,如果有的話,為什么不去做呢?”
沐晚桐看著言言,她的眼神微微閃爍。
言言趁熱打鐵的說,“主人,選擇是人選的,但是機會是上天給的,既然給了機會,不抓住的話不才是最可惜的嘛?如果對于錯誤的償還視而不見,那不就等于一錯再錯嗎?”
一錯再錯……
是啊。
她揚起頭來,夕陽的晚霞就在天的一邊,仿佛燃燒了一般。
是焚燒著的山河。
“好。”
她點點頭如此說道。
言言總算是放下了一點心,不管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對的,但是她不能看著這個女子的意志就此消沉下去。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因為她不想這個女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動力,這樣的人只會將身邊的一切都拋棄,她不想被拋棄,她也不知道離開了沐晚桐,她還有什么地方可去。
如果基于這樣的私心是不對的……那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因為人就是會一錯再錯。
“走吧。”
女子邁開了第一步。
微風(fēng)吹過,仿佛再一次的風(fēng)起云涌,言言知道,熟悉的沐姑娘回來了。
那個什么都不懼,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什么危險都能面對的沐晚桐終于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去哪兒啊……?”
言言乖巧的跟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沐晚桐看著山道的方向,眼神堅決而透徹。
“歡喜宗?!?br/>
“???不是才出來嗎……”
“嗯,殺回去。”
“……”
等等,她該不會是要……搶人吧?
——
不能在凌波湖邊等到一個夜晚,然后守護一下漫天的星辰這一點很是遺憾。
還好,自己也不是什么文化人,估計也生不出更多的感慨。
比起這些,在凌波湖邊遇到的那個女子還是讓人在意。
許念可以做一個很溫柔的人,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不會如此。
溫柔的人會得到什么?別人的一句感謝,或者是無窮無盡的依賴。
大多的人擅長恩將仇報,得到了會在短暫的時間里感激,然后就會質(zhì)疑自己為什么不能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