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配貨站還是那個荒涼的樣子,上次收拾完,也不過干凈了幾天。
張?zhí)焐谖葑永锇屠@計算器,張?zhí)戽i手上轉著一個匕首,一臉茫然的不知道想什么。
看到方辰進來,張?zhí)焐奄~本推到一邊,起身出迎:“兄弟呀,可把你盼來了?!?,弟妹好!”
張?zhí)戽i卻是罵道:“你小子支棱起來了啊,電話也不接。想揍你都找不到你。……哦,這是弟妹啊,真是又端莊又大方,你小子這野蠻人的樣子,咋配得上?”
耿曉花的眼睛亮了,圓臉上一道道橫肉,細縫眼睛閃耀著兇狠的光,這不是張?zhí)戽i是誰?
盛興區(qū)的老大。
他說什么來著?想揍方辰又找不到?
大哥,這人不是站在你面前的嗎?你倒是揍啊!
耿曉花激動了,心里吶喊著,快上?。?br/> 方辰卻是微笑著:“鎖哥,你照鏡子看自己多了,眼光難免扭曲了。我這是野蠻嗎?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典型的儒雅人士。你這一臉橫肉眼冒兇光的說我野蠻,你摸摸胸口,良心還在嗎?”
耿曉花的心都跳出來了,仿佛看到張?zhí)戽i已經揮起了拳頭……要知道方辰你這樣說話,老娘的一萬塊錢也不用花。
這是盛興區(qū)的老大啊,方辰你竟然敢硬懟,還諷刺,被打死也是活該啊。
張?zhí)戽i卻是哈哈一笑,捶一下方辰的肩膀:“這牙尖嘴利的,連老婆的虧也不肯吃?!?br/> 張?zhí)焐f道:“這地方又臟又亂,讓弟妹見笑了。我們還是去茶館坐一會兒吧?!?br/> 此時幾部電話同時響了起來,張氏兄弟忙著接電話,方辰和耿曉花就先行出門,進入了茶館。
上一壺白茶,方辰氣定神閑慢慢品著。
耿曉花卻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腦海里滿是張?zhí)戽i和方辰親切摟著肩膀的畫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程涵中間截留了錢。
想到這一萬多塊錢又打了水漂,耿曉花感覺到心都變得空洞了。
收錢辦事這個亙古不變的傳統(tǒng),在現(xiàn)代社會崩塌了嗎?
不,不是這樣。
耿曉花努力讓自己振奮,張?zhí)戽i這是在尋找時機,比如借口商業(yè)談判失敗,然后打方辰就名正言順理直氣壯了。
一定是這樣的。
果然是這樣的,隔著窗戶,耿曉花看到對面的配貨站人越聚越多,越來越亂,不少車輛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很多人還揮舞著木棒。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現(xiàn)在配貨站的人,個個粗壯兇惡,胡須粗重,胸毛濃密,比起上次程涵的蝦兵蟹將,聲勢浩大太多了。
這一萬塊錢值了。耿曉花瞅了一眼茫然無知的方辰,心想等會兒自己還得出來攔架,別把他打死了。
方辰的確很疑惑,配貨站一定出了什么事兒了,否則不會這么亂的。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配貨站才平靜下來,至少有二三十人集合,卻又乘不同的車輛走了。
耿曉花已經準備好往二樓跑,但卻再一次失望了。
片刻之后,張?zhí)焐_步蹣跚的走進茶館,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臉色煞白煞白。
“黃德勝,黃德勝跑了,他卷跑了價值五六十萬的鋼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