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一說,白墮反倒覺得肉麻起來,“可快吃吧,也沒那么多人見天兒想算計我?!?br/>
多霖咽下嘴里的東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問:“你二哥被掃地出門了?”
“你見著他了?”白墮一驚,“在什么地方?”
多霖:“在罹南胡同瞧見三回,多半是在那里置了宅子?!?br/>
罹南胡同住得多是窮苦人,林止月絕對沒有理由往那邊跑,除非那個地方同他最近忙的事情有關(guān)。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白墮直起身子,問:“是哪個門你還能記得嗎?”
多霖往里塞著栗子酥餅,點頭。
白墮立馬叫停了車,“你和溫紓先去酒坊,叫她幫著把進糧的事情談?wù)?。”他交代完錦蘇,拽著多霖就下了車,直往罹南胡同奔。
被留下的兩個人,一個車?yán)铮粋€車外,同時無奈了一下。
最后還是錦蘇自格窗里探出半個身子來,對著外面馬上的人笑了一下,“他對咱倆倒是放心。”她像是數(shù)落似的。
溫紓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只是吩咐車把式繼續(xù)往前。
她倆這邊很快到了酒坊,白墮那邊也沒耽擱。
在多霖吃完最后一塊糕點的時候,兩人就已經(jīng)成功偷聽到了林止月的墻根兒。
這座院子破舊,門板上的縫隙大到可以伸進一只手去,院墻不高,白墮和多霖兩個人矮著身子貓腰躲著。
林止月的聲音清晰地從里傳出來,“再去查一回,這件事的干系有多重,不用我提醒您吧?”
“可得了,”回話的是個男人,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他十分不耐煩,“來來回回查了四次了,你是信不過我啊,還是太瞧得起你那弟弟了?”
白墮聽到這話,就想探頭去看看說話的人是誰,結(jié)果頭還沒起來,就被多霖一把按了回去。
里面的人繼續(xù)道:“我這些天是怎么辦的事,你可是跟在后面盯著的,但凡跟黎殷會稍微搭上一點邊的人,我可都處理了,這要是還能出岔子,就只有從你我二人身上打主意了,你問問你那弟弟,他敢嗎?”
“他敢?!绷种乖聸]有任何停頓地回:“如果他不敢,我也不會躲到這種地方來見你?!?br/>
他之前偷了黎殷會的錢,如此看來,這段時間應(yīng)該是一直忙著善后呢。白墮輕笑了一下,天道好輪回,這回剛好輪到你林止月倒霉。
里面那人緊張起來:“怎么,你的意思是鴿子的秘密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林止月:“沒看出苗頭,只是感覺。”
那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你可別嚇我,你對面的那位,一愛古玩,二愛鴿子,冷降輕無的事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以后咱倆之間,也甭見面了?!?br/>
林止月沒接話,不知道是不認(rèn)同,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里頭沉默了一會兒,那人便說:“行,這事既然已經(jīng)了得差不多了,你也別這么偷偷摸摸的了。我先回了。”
接著便是拉椅子的聲音。
白墮帶著多霖,就想躲起來。
正巧里頭的林止月應(yīng)道:“這次的事情有勞皮爺了,該給的好處,日后我送到您府上?!?br/>
皮爺?
白墮心思一晃,他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聽說過個人。
兩人說著話,聲音已經(jīng)到了門邊上。多霖沒給他再多想的時間,拉著人就往院墻的另一側(cè)躲了起來。
院門吱呀一聲,里面的人走了出來。這回白墮再偷偷去看,多霖并沒有攔。
他就看到一個年紀(jì)十分小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半大的男孩子,最多也就十六歲。那人長得年幼,做派卻老,他擺手打發(fā)林止月回去,自己再慢慢出了胡同。
“嘖”白墮鎖起眉,走出來跟上,邊走邊說:“總覺得年紀(jì)不對啊。”
“你認(rèn)識?”多霖跟著他。
白墮加快了腳步,想要追上去,是故說話都不自覺地快了些,“我不認(rèn)識,但一定有誰跟我提起過這個人?!?br/>
多霖顯然沒懂。
兩人走到胡同邊上,往左右兩邊瞧瞧,街上販夫走卒,人來人往,剛剛那位皮爺已經(jīng)不見了。
把人跟丟了,白墮多少有點懊喪,他不甘心地在人群里踅摸了半天,沒有結(jié)果,下意識就還要往前去。
“別找了?!倍嗔貙⑹执钤谒募绨蛏?,止住他的動作,“那人是個腿子,平常跑得快,進了人堆里就找不到?!?br/>
腿子不是什么好詞,基本上不會干什么正經(jīng)的勾當(dāng)。
“你怎么瞧出來的?”白墮半回身,“我怎么記得這個皮爺是個很有地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