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dá)魯花赤被大軍踩成了肉泥,數(shù)千蒙古軍隊一觸即潰。
池州外城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基本結(jié)束,數(shù)萬紅巾軍源源不斷地涌進(jìn)了內(nèi)城。
“加速行軍!全軍急行!”
“弟兄們,都跟俺沖,趕走韃子就在眼前!”
“殺!”
常遇春操著把大板斧,和張士德的長槍相互配合,虎虎生風(fēng)。
在火器和騎兵的配合之下,紅巾軍迅速沖破了元韃的在慌忙之間組成的防御。
三道防線皆破,元韃退無可退。
但曹安民所臨時組成的五千漢軍卻早早的筑好了堡壘,盤踞于池州的西北角的倉庫死守。
陳兆先,常遇春,張士德三人輪流組織了幾輪進(jìn)攻,都被曹安民擋了下去。
張士誠騎在白色駿馬之上,雙眼凝視著箭樓眾多的堡壘倉庫,心中十分焦急。
池州往西不足百里,可就是勃羅帖木兒駐防的安慶城啊。
若是元軍主力傾巢而出,重新奪回池州,只怕戰(zhàn)事就會功虧一簣。
張士誠猛地拔刀出鞘,“來人,給老子把重炮拉來!”
“大人不可!萬萬不可??!”
熟悉火炮的錢老頭一把扯住張士誠的袖子,急切地說道。
“若是以重炮轟擊,城內(nèi)必起大火,五萬糧食也將付之一炬,大人三思??!”
“錢老說得是,可池州久攻不下……”
張士誠略微收起了刀。
池州倉庫內(nèi)囤積著五萬石糧食和無數(shù)軍械,全都是用安徽百姓的血汗換來的。
江浙紅巾軍此次強攻池州,軍械消耗極大,正準(zhǔn)備靠著這批輜重補充。
“找塊鐵皮給老子卷起來?!睆埵空\一邊說著,一邊策馬前驅(qū)。
“相爺,您這是……?”
旁邊的兵勇雖然疑惑,但還是依言照做。
一襲白袍黑甲,頭戴金盔的張士誠肅穆地走到了西北角倉庫的一箭之外,堡壘里有人舉箭欲射,卻被曹安民攔下。
張士誠清了清嗓子,對著窩在里面的數(shù)千元軍漢人,舉起了簡易的鐵皮喇叭。
“里面的人聽著,俺是紅巾軍左丞相張士誠,元廷口中的張閻王!”
“你們都是漢人,這里便是你們的家?!?br/> “可你們睜大眼睛看看,你們的家給韃子禍害成啥樣了?”
“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異族南下,國將不國!”
“胡騎肆虐,家不成家!”
“皖南的老少爺們,你們難道要舉起手中的武器,幫助入室的蠻夷家賊?!”
……
一陣又一陣的沉默,難以令人忍受的安靜。
十七萬紅巾軍和一千多門火器陳列在四周,包圍了倉庫。
漸漸的,抽泣聲在倉庫內(nèi)小聲地響起。
“俺…俺想俺娘,俺想俺媳婦!”
一個家中因征糧而被屠盡的元軍小兵黯然哭泣,很快引動了周邊一大群人的情緒。
“就……就像張閻王說得,俺們都是漢人,為啥子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俺…俺爹教過俺,日后要成為像霍去病,衛(wèi)青一樣的大英雄,把韃虜趕出華夏……”
堡壘內(nèi)的抽泣聲,議論聲逐漸放大。
無論軍情如何緊急,此次梁王在江南的征糧無論如何都大大超出了百姓的承受能力。
在最為嚴(yán)重的皖南,不滿和怨恨如同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蠢蠢欲動。
張士誠的話語聲聲入耳,曹安民心中對元廷的忠誠和信仰一點點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