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往哪飛!?”
她可真夠吵的,薩塞爾默默地想,不過她身材可真好,連靈魂都忠實的體現了這一點。
說這話時,全身濕漉漉的裁判官小姐就趴在黑巫師貼著一層薄薄鱗片的背上。刺骨的海風仿佛是一千柄磨損的鈍刀,灌進她說話時張開的嘴里,也刺進她的衣襟,刮進她的脖子,令貞德渾身發(fā)冷。薩塞爾那兩只展開后足有兩米多長的蝠翼在空中拍打,掠過一望無際的灰黑色大海。低垂的旋渦形黑色陰云蓋滿整個天空,遠方有十多道無聲的海龍卷在緩緩挪動——是的——無聲,這片詭異的場所完全是死寂的。唯一能聽見的,只有他們的說話聲。
薩塞爾能感覺到這個奇異海洋的沉重壓力,也能感覺到占據整個視野的漩渦狀陰云到底有多令人壓抑。這就仿佛是一張巨幅的油畫在這里一點、一點的變換著色彩和輪廓,似乎將會一直停留到時間盡頭,只等他鉆進里面。
希望夢中的時間流速和迷道一樣,我可不想在這里待太久。
他也不想在這地方當免費坐騎,但那片夢中的走廊卻是一直在坍塌的。于是,在他們被迫打開其中一扇大門試圖進行觀察時,走廊消失了,整個世界都改變了——他們直接掉進了這片冰冷刺骨的大海。
當然——準確來說,是貞德一人一頭栽進了海里。他的靈魂早就呈現半惡魔化了,張開翅膀后就直接懸在了半空。
之后,渾身濕透的貞德抓著薩塞爾的尾巴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他背上。
“我大致猜出了一點現狀。”黑巫師沒有理會她的抱怨,“首先,這個迷道本身也許是夢和現實的交錯,所以才會出現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其次,倘若我們在這里入眠,靈魂同樣會墜入其它人的夢中。只是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是屬于很多人的集體意識還是......”
說話間,他又以一個急速滑翔掠過海平面,暗紅色的長發(fā)一瞬間糊得貞德滿臉都是。他環(huán)顧四周,黑暗的地平線如同巨獸的嘴,頭頂的漩渦云正不停旋轉,數不清的海龍卷一直延綿到視野盡頭。在這里,薩塞爾沒看到太陽,只有黑森森的海面在生發(fā)著黯淡、細微而若有若無的光。
“黑巫師,我要凍死了!你能飛慢一點嗎???”
他嗤笑了一聲,心說你冷不冷關我屁事,“拜托,是你自己剛才非要爬上來的,你以為我是免費的坐騎嗎?還想要求提供額外服務?不滿意你自己下去游啊?!?br/> “閉嘴,這是屬下應盡的義務?!?br/> 她說這話時語氣可真自然。
薩塞爾咔咔地轉了轉脖子,心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我沒聽說過裁判官需要守護騎士當免費坐騎?!?br/> “真巧,我也沒聽說過靈魂是半惡魔的黑巫師會一頭撞進教會騎士身體里?!彼I笑到。
“你眼前的就是?!?br/> “呵呵,你眼前的也是。”她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