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衙出來,已是日垂西山,秦云齊面色平靜地回到家中,面對辛離和曲蓮的詢問,并沒有多說什么,只讓她們?nèi)プ龊米约悍愿赖氖虑椤?br/>
秦云齊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書桌上點起一盞燭燈來。
整個房間各處自然是有銅制的落地燭燈照明,不過這樣的亮光對于秦云齊來說稍顯不足。
看著書桌上那張雪白的熟宣,秦云齊眉頭緊鎖,不知如何下筆。
他現(xiàn)在需要寫張訴狀,明日遞上縣衙,替蘇晚煙洗清冤屈??汕卦讫R看著這書桌上的文房四寶,一臉的抓瞎。
他不會寫古代的字。
秦云齊畢竟文化有限,一個街頭流氓能有什么文化,繁體字你讓他認,可能還行,你讓他寫,哪怕是楷書,那也是兩眼一抹黑。
這可愁壞了秦云齊,他想了半天,這家里比他有文化的也找不出來了,不是干活的下人,就是只知道砍人的“江湖豪杰”。
就在秦云齊一籌莫展的時候,辛離剛好來尋他,見他這一臉犯難的樣子,不禁好奇詢問起來。
當(dāng)?shù)弥売珊?,辛離有些好笑道:“沒想到你這一肚子壞水的家伙,竟然不識字?”
“說誰不識字呢?我只是不會寫!”秦云齊辯解道。
“有何區(qū)別?”
“難道你會?”
“我會啊?!毙岭x得意道。
秦云齊懷疑地看著辛離:“你一殺手,看得懂多少錢不就夠了,還識字呢?”
“不識字,行事多有不便?!毙岭x不耐道,“你問題怎么這么多,到底要不要我?guī)湍銓?!?br/>
“要要要?!鼻卦讫R嘿嘿一笑,將辛離請到桌邊,讓她代筆寫這訴狀。
辛離的字很秀氣,秦云齊也不懂書法,反正覺得寫得還挺好看。
于是二人一個說,一個寫,完成了這份訴狀。
轉(zhuǎn)眼第二天上午,秦云齊帶著這份訴狀來到縣衙。
大堂之上,明鏡高懸,兩排齊整的殺威棒,攝人心魄。
張常熙正襟危坐,身邊立著一位白衣師爺,見秦云齊進了這大堂,冷顏問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師爺接過秦云齊手里的狀紙,交與知縣,張常熙閱讀過后,令道:“帶蘇晚煙?!?br/>
“帶!嫌犯蘇晚煙上堂!”
不多時,蘇晚煙被押上大堂,二人相視一眼,秦云齊沖她微微點了點頭。
“大人……”秦云齊拱手正要說話,卻被張常熙伸手打斷。
“秦云齊,此案非同小可,本官亦牽涉其中,理應(yīng)避嫌。本官已經(jīng)知會了知府姚大人,不刻便到?!睆埑N醢逯樥f道。
秦云齊無奈,只能站那兒等著。
眼看著日頭上了正中,縣衙外終于聽到一聲呼喝:“知府大人到!”
張常熙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帶著縣衙眾人出門迎接。
只見一隊兵卒魚貫而入,分列兩旁,后方一位身穿緋紅官袍的男子,系素花革帶,繡云雁補子,應(yīng)是武霖知府姚漢倫。
知府身后跟著通判和御所千總以及一眾隨從,張常熙一撩官袍,趨步上前,躬身拜道:“下官見過知府大人?!?br/>
姚漢倫點頭答禮,帶著通判和千總進了大堂,張常熙將其請于上座,自己在側(cè)后站定。
姚漢倫看了看堂下的秦蘇二人,偏頭問道:“張大人,這案子審得如何了?”
“大人未到,下官不敢私自審案?!睆埑N跚飞碚f道。
姚漢倫看了一眼張常熙,覺得這人倒是學(xué)乖了許多,他回過頭仔細審視了一眼秦云齊,正色道:“你就是秦云齊?”
“正是小人?!鼻卦讫R拜道。
“嫌犯是你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