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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 一百二十一

桓暄連服了一個月解藥,脈象逐漸恢復(fù)正常,鄭奉御讓他將藥停了,可他仍舊一副下不來床的模樣,粥羹要人一口一口喂,糕餅菓子要就著人手吃——這個人當(dāng)然是隨隨。
  
  隨隨怎么也不信他連一個勺子都拿不動,但只要一看到他蒼白的臉,霧氣迷蒙的眼睛,她就很難拒絕他種種無理要求。
  
  喂食還罷了,喂著喂著屋子里的內(nèi)侍宮人就悄然退了下去,喂著喂著莫名其妙就被勾到了榻上。
  
  隨隨不愿承認(rèn)自己色令智昏,只怪這男狐貍精手段高。
  
  不過以他眼下的半殘之軀,一激動便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多的事自然做不了,充其量只能過過干癮。
  
  這日宮里送了幾筐新貢的櫻桃來“給蕭將軍嘗鮮”,蕭將軍嘗完,恍恍惚惚地從榻上爬起來,發(fā)髻亂了,衣衫皺了,衣襟上染了櫻桃汁。
  
  她轉(zhuǎn)頭睨了一眼貓一樣懶洋洋靠在軟枕上的病人,只見他雙頰的潮紅一直蔓延到微挑的眼尾,他顯然有些氣促,薄唇微啟,中間也不知是櫻桃汁染的還是咬出的血痕,那抹嫣紅被周圍病態(tài)的白襯得越發(fā)冶艷。
  
  隨隨剛平復(fù)下來的心跳又急促起來。
  
  她輕咳了兩聲道:“我起來換身衣裳……”
  
  她說著便要下床,冷不丁腰帶被人一拽,又跌回了榻上。
  
  “一會兒鄭奉御要來請脈了……”她推了推桓煊。
  
  桓煊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低聲道:“姊姊……”
  
  隨隨一聽見這“姊姊”兩個字,就像被人捏住了麻筋一樣,手上一絲力氣也無。
  
  男人趁虛而入,長指從她的脖頸慢慢往下滑,沒入衣襟中間:“這里沾了櫻桃汁,我替姊姊清理清理……”
  
  話音未落,他便低下頭慢條斯理地清理起來。
  
  一清理又是一刻鐘,隨隨去凈房換了身衣裳,梳好發(fā)髻,便有宮人來稟,道鄭奉御已到了。
  
  隨隨瞥了眼桓煊,只見他衣襟半敞著,長發(fā)凌亂地散在枕上
  
  “你就這樣見鄭奉御?”她沒好氣道。
  
  桓煊道:“反正我是病人?!?br/>  
  隨隨卻丟不起這個人:“我叫人來給你梳洗更衣。”
  
  桓煊道:“我不喜歡別人碰?!?br/>  
  這話倒是不假,他和一般王孫公子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太難伺候,自懂事起這些事便不肯假手于人。
  
  隨隨道:“那你自己來。”
  
  桓煊有氣無力地抬了抬右手:“我手上沒力氣。”
  
  說完便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隨隨漲紅了臉:“桓子衡!”
  
  桓煊道:“姊姊方才不是很喜歡么?”
  
  隨隨道:“不許再叫我……”
  
  桓煊:“不許叫什么?”
  
  隨隨磨了磨后槽牙。
  
  桓煊道:“除非姊姊替我梳發(fā)?!?br/>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哪里學(xué)來的?”隨隨道。
  
  這些哪里用得著學(xué),他亂七八糟的念頭要多少有多少。
  
  但他當(dāng)然不能說老實話,他毫不猶豫道:“都是桓明珪教我的?!?br/>  
  隨隨咬牙切齒:“那登徒子!”
  
  桓煊同仇敵愾:“就是,我好好一個正經(jīng)人被他帶壞了?!?br/>  
  頓了頓道:“鄭奉御來回奔波不容易,別叫他久等。姊姊快替我梳頭吧?!?br/>  
  隨隨終究拗不過他,從妝臺上拿起玉梳:“閉嘴?!?br/>  
  她還是第一次替別人梳頭,不過好在時常幫小黑臉編辮子,三下五除二便替他梳好了發(fā)髻,又幫他換了身干凈寢衣。
  
  桓煊要了銅鏡,對著照了照,這才心滿意足,向屏風(fēng)外道:“請鄭奉御進(jìn)來?!?br/>  
  鄭醫(yī)官走進(jìn)房中,看了兩人一眼,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向兩人行禮,接著便替“先帝”診脈。
  
  隨隨見他半晌不開口,心往下一沉:“如何?”
  
  鄭醫(yī)官清了清嗓子:“陛下似有些陰虛火盛,不知今日午膳用了些什么?”
  
  桓煊這皇帝名義上已經(jīng)死了,鄭醫(yī)官不知該怎么稱呼,便還是稱他陛下。
  
  隨隨不太懂醫(yī)術(shù),不過也知道陰火大多是由七□□.欲引起,這醫(yī)官八成什么都看出來了,只是沒戳穿罷了。
  
  桓煊道:“午膳還是那些清淡的湯羹粥點,倒是貪嘴多食了幾顆櫻桃?!?br/>  
  鄭醫(yī)官頷首,一本正經(jīng)道:“櫻桃乃是熱性之物,陛下毒剛解,身體虛,不可多食。”
  
  桓煊道:“我知道了,多謝奉御?!?br/>  
  鄭醫(yī)官向隨隨道:“老夫替蕭將軍也請個平安脈?”
  
  不等隨隨說什么,桓煊道:“有勞奉御。”
  
  隨隨有些心虛,不過還是伸出手。
  
  鄭奉御眉頭動了動,收回手指,輕咳了兩聲道:“蕭將軍身體恢復(fù)得不錯,再修養(yǎng)幾日便無大礙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道:“櫻桃雖好,還是不宜多食,兩位來日方長,可以慢慢食……”
  
  隨隨勉強(qiáng)笑道:“多謝奉御提醒。”
  
  待鄭奉御離開,桓煊忍不住笑出聲來,隨隨一巴掌扇在他胸膛上:“你還有臉笑!”
  
  她雖未用全力,畢竟是習(xí)武之人,這一巴掌扇到肉上還是很疼的,桓煊悶哼了一聲,捂著心口皺起眉。
  
  隨隨頓時緊張起來:“怎么了?”
  
  桓煊忽然一笑:“姊姊下手那么重,也不怕打死了我以后沒櫻桃吃?!?br/>  
  不過第二天他就笑不起來了。
  
  他醒來時身旁的被窩是空的,不過他不以為怪,隨隨身體漸漸好轉(zhuǎn),又恢復(fù)了每日清晨練武的習(xí)慣,她起得早,他醒來的時候她通常都在園中練刀。
  
  待她練完刀就會回來沐浴,然后與他一同用早膳。
  
  不一會兒,果然響起門簾掀動的聲響。
  
  “你回來了?”桓煊道。
  
  “老奴回來了?!币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桓煊臉色頓時一變:“嬤嬤怎么來了?”
  
  高嬤嬤一直在藍(lán)田侄兒家,桓煊怕她年紀(jì)大承受不住打擊,服毒的事一直瞞著她,只打算到實在沒辦法時將她從藍(lán)田接來見最后一面。
  
  后來拿到解藥,也就不急著接老嬤嬤來了。
  
  “老奴要是不回來,豈不是一直蒙在鼓里?”高嬤嬤氣沖沖地走到床前。
  
  桓煊心虛道:“我是怕嬤嬤擔(dān)心?!?br/>  
  高嬤嬤冷哼了一聲,努了努嘴道:“老奴眼睛花了,耳朵聾了,人不中用了,幫不上陛下什么忙,只會礙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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