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越哥，您能不能稍微捋一下舌頭再說話？”元歲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您現(xiàn)在這個口音，仿佛讓我夢回考外語聽力的時候。”
??“你先去醒醒酒?！绷栀碚\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大概是對著韓越說的。
??“老大？”元歲有點驚訝，“您已經(jīng)到了？”完了，多半是大事。
??“你先過來。”凌夙誠少見的催促了一句，頓了一下，又補充到，“動靜小一點?！?br/>
??“這有點兒難?！痹獨q鎖上門，跟隔壁湊在一起笑聲震天響地打牌的三個人打了個招呼，小聲嘀咕了句，“唉，制造動靜的人來了。”
??“歲歲，大年初一誒，這么晚還出門？”莫允涵抓著牌沖她揮了揮手，“來來來，斗地主小霸王，有沒有興趣來陪我們娛樂一下？”
??“不了，你們慢慢玩兒吧?！痹獨q嘆了口氣，很順溜地撒了個慌，“我得回一趟家?！?br/>
??“哇，是誰前幾天還跟我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頂?shù)米?，可以一個人度過一個清凈的假期的？”
??“元歲呀，你可別聽她在這兒挑唆?！绷硪蝗巳映鲆晦樧?，勸到，“可憐天下父母心。家里人既然有破冰的誠意，你也別太端著了?；厝タ纯?，我覺得挺好的?！?br/>
??“父母心嗎？”元歲小聲重復了一遍，語氣似乎有點煩惱，“……這東西真折騰人啊?！?br/>
??聽著電話的凌夙誠突然心里一動，回頭看了一眼強撐著站起來的韓越。
??“求求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能不能不要總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搞事情?！表n越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個不停，“好歹也體諒體諒我們啊……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而已，干嘛非要在新年頭一天搞出這么個大新聞啊?！?br/>
??這回的動靜確實是夠大的。凌夙誠看著罵罵咧咧端來一杯蜂蜜水的姜仲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不久前才跟元歲說的那句“需要隨時隨地保持清醒”，算不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烏鴉嘴。
??“所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元歲大口喘著氣，正想一屁股坐在醫(yī)院走廊里的座位上，結果被凌夙誠以手勢阻止了。
??“運動完不要立刻坐下。”凌夙誠解釋到。
??可以，這很養(yǎng)生。元歲吐了吐舌頭，看著急救室門口乖巧坐成一排的一組、二組和三組成員，小心翼翼地問到：“各位老大，這是……哪位出事兒了？”
??“我不行了，我還是頭疼?！笨字偎妓刮牡奈嬷~頭，“……說起來，警察那邊的人呢？這事兒原則上歸他們管吧？”
??“他們那邊，今天晚上好像也有個什么活動?！庇腥私幼?，“……聽說比我們這邊醉的還厲害，我找人去挨個兒叫了?！?br/>
??“大年初一啊?！痹S擇遠扯著嗓子哀嘆一聲，“這個犯事兒的千萬別讓我抓到，否則，別怪哥哥我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不用你動手，他也會知道厲害的?！笨字偎贾噶酥复箝T緊閉的急救室，“瞧瞧里面這位，這要是真有個萬一，估計不少人都沒個好果子吃……夙誠啊，還是要靠你咯?！?br/>
??凌夙誠點了點頭，平淡地說：“就算所有人都堆在門口，也沒有什么意義。你們先回去吧，我會跟進這件事?！?br/>
??一行醉鬼排著隊，千恩萬謝地接連走遠。元歲隔了一個位置坐在凌夙誠旁邊，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嚴肅地說：“老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究竟出什么大事了，您說吧?！?br/>
??“里面正在搶救的那個，是醫(yī)院里的一位護士，名字叫湯雨澈?！绷栀碚\由簡到繁開始梳理，“兩個月前，被借到實驗室參與工作。”
??“實驗室？”元歲心里咯噔一下，“那這回……是實驗室出了事？”
??凌夙誠很緩慢地“嗯”了一聲，接著說：“半個小時以前，我接到電話。這位湯護士，被人發(fā)現(xiàn)渾身是血地倒在實驗室最深處的隔離觀察室內(nèi)，身上有十幾道估計是手術刀造成的傷口，最嚴重的一處，要是偏一厘米，就可以把她的肺葉對穿……所以她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正在搶救?！?br/>
??“隔離觀察室啊……那里面原來有人嗎？”元歲瞬間就抓到了關鍵點。
??“有，但是現(xiàn)在人不見了，似乎是翻窗從供水管道的維護通道走的?！?br/>
??“唔。”元歲撐著臉思考了一會兒，“那么第一個問題出現(xiàn)了。究竟是有人協(xié)助這位病人逃跑的，還是這位病人自己刺傷了護士逃跑的？”
??“從值班記錄表來看，這個時間段，湯護士本來不應該在那間病房里?！绷栀碚\直白地闡述，“換句話說，所有的磁卡記錄都顯示，是這位湯護士一路走進了病房，打開了上鎖的窗戶，放走了病人，然后莫名其妙的自己受了重傷?！?br/>
??“磁卡記錄？”元歲愣了愣，“監(jiān)控呢？聽說實驗室里的監(jiān)控不是鋪天蓋地嗎？況且真說起來……維護通道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鎖好不準任何人ｊｉｎｒｕ的吧？”